第52章 身不由己卿知否[第1页/共3页]
琉璃夜光杯的相击之声清脆动听,两人交杯换盏,一饮而尽。
传闻,云府当中克日来往不断,各地纷繁前来恭贺离信侯大婚,云府所收的贺礼已将整座芳菲园放满……
云辞闻言点头。照此说来,鸾卿定然已找到那种草药,若没找到,她必然会设法差人送手札返来。
见淡心的鹅黄身影消逝在门廊一角,出岫才冷静扯下帘帐,将满园月色隔断在眼底以外,再坐回案前,提笔重写那一个“月”字。
“你内心可在怨我?”他还是忍不住。
“是。”云羡昂首级命,带着远归的仆仆风尘而去。
话音甫落,只见云辞已自行推着轮椅近前,执起书案上搁着的纸张,垂目望向满纸的“月”字。
“出岫!”云辞伸手想要去探,而出岫已反手拍了拍本身胸口,顺下一口气,道:“无妨,想是方才喝酒喝得急了。”
似这般不照面地奉侍主子,浅韵已停止了三个月。饮食起居都是她置备好,再让小丫环们送出来,亦或是逮着淡心做差事。主子则没再提过浅韵一句,常日里瞥见了,也只当没瞥见。
传闻,太夫人亲点云氏名下的云锦庄,为云辞新婚赶制织造布匹,帷帐、被褥、窗幔……乃至是新人合卺酒上盖着的缎面绢帕,都要最好的质料与绣工;
……
“在做甚么?”一抹清晖浅音唤回了出岫的神思。半敞的屋门再次被人从外头推开,恰是云辞与竹影。
出岫只垂眸叹笑:“我没有资格怨。如此不洁之躯,得您垂爱,已是天大的福分。”
“四姨娘?”云羡怔愣一瞬,神采有些别扭隧道:“她只在姜地呆了两日,行事神奥秘秘,又拒人于千里以外……我作为长辈,也不好过量密查。”
“侯爷莫怪,是我讲错了,自罚一杯。”言罢她已自斟自饮一杯,又道:“您身为离信侯,娶妻纳妾、连绵香火,皆是无可厚非。我……从未怨过,只要戴德。”
“偶尔小酌,无妨。”
“侯爷。”出岫轻声阻道:“彻夜不提此事行吗?”
出岫赶紧搁下毫笔,莞尔起家:“侯爷。”说不高兴是假的,如此佳节,他能撇下阖府高低,屈尊来到丫环所住的院落里,哪怕只是来看她一眼,已能令她动容半晌。
凌晨早餐以后,浅韵按例将药送进清心斋,对竹影道:“本日我还是不出来了,烦你将药端给主子喝。”
“嗯。”出岫点头:“可莫要喝醉。”
回想客岁本日,还是在追虹苑。没有主仆之分,没有冷酷疏离,云辞、沈予和几个下人欢聚一堂,共桌用饭,云辞更在那日,头一次握住本身的手,手把手写下一个“月”字。
“主子,实在浅韵……”正待再替浅韵解释几句,竹影却听到一个久违的声音:
案上摇摆的烛火映在出岫面上,更衬得她一双倩眸盈盈如水、皎皎如月,那是一种温婉而动听的特质,能令窗外夜景也黯然失容。明显是笑着的,也没有分毫勉强的意味,可淡心只觉出岫那笑容非常寥寂,莫名地令民气底一酸。
“如此佳节,人月两团聚,您怎会过来了?”出岫抿唇问道。
“身孕!”出岫先是一惊,而后再是一喜。那夜云辞的话历历在耳,他曾说过,想要她为他生个孩子。
云辞握着酒杯沉默一瞬:“好。”再看出岫,还是面色如常。
“大哥真是事无大小……”云羡边说边将手中一向捏着的文书呈上:“统统买卖、铺子整治前后的环境,尽在此处。统统顺利,都已措置安妥。”
淡心见状,恨不能咬掉本身的舌头,暗诽本身不会安抚人,还强行多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