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落日楼头子如玉[第1页/共8页]

因而丰息移目望向伴计，“刚才在船中曾远远听得半曲《相见欢》，但是这位凤女人唱的？”

凤栖梧不语，只是看着丰息，眼中渐渐生出凄色。

“至心啊——”风夕俄然回顾，看向来时的路，目光飘忽，很久后幽幽感喟一声，没有再言语。

“我和你去！”凤栖梧脱口而出。一刹时，她仿佛看到运气在点头浅笑，因为有人又屈就于它的安排，也在那一顷刻，她感遭到阿谁玉公子的目光悄悄扫向她，仿佛还听到他收回的微微感喟。

丰息也点头，“入喉酒香沁肺，不错。”伸筷夹向那道仿若一朵紫色睡莲的水风轻，细细咀嚼，然后发笑道，“本来是茄子。茄子难做处便是特别吃油，常常过分油腻，而这菜清爽爽滑，入口即化，不但茄香盈齿，咽下后喉间仿佛另有一股莲香，却不知是如何入的这莲花之香。”

“看此楼气势，不难设想其仆人。”丰息环顾楼阁，赞美道，“繁复中透中淡雅，浅显中透着新奇，这等手笔甚是可贵。”

曲毕，两人都有半晌的寂静，而帘外之人也未再歌，沉默肃立。

“朴儿，你很恋慕吗？”风夕低首看着韩朴，浅含笑问，“你也想成为他那样的人吗？”

玉无缘拆信展阅，半晌后静然的眼波里掠起一丝浅浅的波纹。

玉无缘因而尝了最后一道菜，一瓣瓣形如巴掌，芽叶嫩黄，光彩动听，“唔，梧叶飘黄本来是芽白，很嫩很鲜。”

寒蛩孤蝉不住鸣。

伴计低头一看，才发明一个清秀的青衣少年正拉着他，他蓦地觉悟，仓猝让开道，“小人失礼了，公子请。”

按理说，这两人皆并列为四公子之一，又皆是风采不凡之辈，此番偶遇，本应惺惺相惜才是，却不知为何，两人现在相对，仿如隔水相望，可瞥见对方的风采，却没法畅言交心。

这一笑一礼一唤间，一个雍雅如在金马玉堂，一个超脱如立白云之上。

“对，刚才的曲儿就是凤女人唱的。”伴计忙不迭点头。

丰息端起酒杯，饮尽杯中酒，才淡淡道：“女人想唱甚么就唱甚么。”

不一会儿，酒菜送到。

“玉公子，公子的信。”男人恭敬呈上信。

“丰公子目光好利。”玉无缘点点头，看向丰息，面上笑如东风，眸中却蕴秋风之瑟冷，“皇世子信中动静有两好一坏。”

丰息与玉无缘临窗相对而坐，中间钟离、钟园悄悄侍立。

闻言的顷刻，凤栖梧眼中闪过一丝亮光，但刹时停歇，仍然是艳若桃李，冷若冰霜，只是一双纤手却悄悄地抚着弦，那微微颤抖的弦泄漏了现在她内心的千层惊涛。

天然，这墨衣公子便是丰息，这白衣公子则是被誉为“天下第一公子”的玉无缘。

“丰息有缘，本日竟能遇着‘天下倾慕叹无缘’的玉无缘玉公子。”墨衣公子笑意盈盈，矜持且客气。

“能与丰公子夕照楼头共赏夕照，乃无缘的福分。”玉无缘也彬彬有礼地答道。

“姐姐，我是恋慕他，但我不要成为他那样的人。”韩朴仰着脏脏的小脸一本端庄地答复。

“既然相遇，不知丰息可有幸运请玉公子同饮一壶断鸿液？”丰息温文有礼地问道。

“嗯。”皇朝应道。

萧涧不由回顾看向来时路。阿谁女子就是白风夕呀！

“额头上的金饰？”皇朝蓦地回身，目光如电。

“那姐姐死时，我跟你去，好不好？”韩朴倒是不断念，一心想找着个做伴的人。

萧涧想了半晌，道：“她即算是丑，也丑得脱俗，她即算是怪，也怪得萧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