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章 夕夜听琴忆流年[第2页/共6页]

昔日不管多么夸姣，已不成能再回，此后不管艰苦坦顺，已不成能同步，便是那些刻骨的回想，本日的你我已不能再具有，只能安葬或……丢弃！

想此这两字，玉无缘那张无波无绪的脸上浮起一丝讽刺而略带苦涩的笑容。眼眸有力地闭上，任身心都沉入那无边无垠的虚无。统统的这些不都是世人向玉家人求解的吗？而玉家人既被称为天人，那自是最清楚这统统的统统的，只是，运气……倒是他们玉家人最悔恨的！

极天宫的寝殿里，钟离、钟园服侍着丰兰息洗沐后，悄步退下，合上门时，瞥见他们的主上正斜倚在窗边的长榻上，手中雪色的玉杯里盛着流丹似的美酒，窗门微微开启一角，酷寒的夜风吹进，拂起墨色的发丝，飘飘荡扬，披泻了一身，也掩起了容颜。

……

丰兰息悄悄看着她的行动，看着碗筷收进盒内，看着盒盖悄悄盖上，他微微闭目，微带感喟隧道：“这些年，除了从钟离、钟园手中递过的东西，几近未吃过别人的。”他唇际浮起一丝含笑，与其说是讽刺，不如说是苦楚。

暖兰阁里，凤栖梧悄悄地看着璧上的一幅雪兰图，雪似的花瓣中，却有一点点嫣红，仿是不谨慎滴落的鲜血。她晓得，这是丰兰息今晨画就的。

“伤又复发了？”玉无缘眉心一拢。那一次的箭伤伤及心肺，本应好好保养，但皇朝忙于交战，乃至伤势反几次复，一向未能完整病愈。

寝殿里，丰兰息正凝睇着杯中艳红的美酒入迷，闻言一怔，沉吟半晌，淡淡扯起一抹笑，“请凤女人至暖兰阁稍候。”

侧首，只是看到对方恍惚的笑容。

“是能够吃的。”

那一次的宴会到底有何分歧呢？

面实在很浅显，并且只看便知，那味道决不成能是“甘旨”。面明显煮得太久了，都黏糊在一起，上面罩着一层青菜，但因闷得太久，菜叶已经发黄，青菜上搁着两个水煮的鸡蛋，但剥鸡蛋壳的人程度不佳，大要上坑洼一片，独一能够肯定的是，真的是热的，在这滴水成冰的寒夜，瓷碗上有缕缕上腾的热气。

唉！两民气头同时悄悄长叹，每年的彻夜，主上都是彻夜不眠，看来本年亦要不异。

“清平调……本来……她没有忘啊！”丰兰息的感喟似从心底最深处吐出，那般的悠长绵远，余音环绕，如丝如蔓，在暖阁中飘零一圈，和着夜风溢出窗外，悠悠地飘向远方。

帝星已应天而生，将星也应运而聚，那些星斗的升腾与陨落，都只为苍茫山顶的那局棋吗？他们号为天人的玉家，在这个风云变幻的乱世到底是一个甚么样角色？手不沾血的修罗？救生创世的仁者？这些都只是命定的吗？

他们回身拜别，却见一名内侍仓猝跑来。

平日清冷孤傲的人，此时却为着一碗面而面红耳赤，忐忑不安。在这个酷寒的冬夜，在这个统统人都带着盛宴的余欢沉入梦境的年夜，她却单独做了一碗家常面，没有恭贺，没有祝贺，只说请他尝尝她此生做的第一碗面。

景炎二十七年的最后一天，青王、雍王与两州及帝都的臣将于庆华宫共进年宴。

子时，宫中的灯火一盏盏燃烧，欢庆已过，统统人都进入安眠。

“明天实在也是主上的生辰呢，只是主上向来没有庆贺过。”

寂然伏于琴上，埋首于臂弯，深深地藏起，却没法按住心底涌出的哀思。

身后俄然传来端木文声的喃喃轻叹，凤栖梧满身一震，心头涌起一片没法言喻的酸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