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 依然不悔(剧终)[第7页/共10页]
“并无一语成谶。”东方青玄笑着接话,悄悄抬手,像是不经意地把几上的一碟糕点推到她面前,“小孩子的打趣,娘娘不必在乎。”
她之前从不叫他寄父,但是这临走的时候,她倒是恰好叫了。她前些日子,老是刁难他,动不动要他抱,要他背,要他喂她吃东西,仿佛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,可一夕之间,如何就变了?这丫头的性子,真是揣摩不透。
夏初七也严厉脸,“那里病了?”
“父汗,巴图想去看看……”
一样葬以衣冠的人,另有东方青玄。
轻风悄悄拂畴昔。
……
宝音看她不语,润了润干涩的嘴巴,拧着小眉头想了好久才开口。而这,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,第一次不以玩闹的体例与她娘交换,“阿娘,宝音长大了,是非对错也有本身的衡量。也许成果会证明……宝音是错的,但如果没有尝试过,就畏缩了……没有尝试过,就放弃了……宝音就像……就像……”
东方青玄悄悄站着,也没有转头。
宝音咀嚼的嘴巴愣住,像被噎了。
不是阿爹,也不是阿娘,而是“阿木古郎”。
在夏初七被金袖扶着上马车那一瞬,东方青玄突地上前一步,轻唤,“阿楚……”
沉默好久,他独一的右手微微握紧。
宝音严厉的苦着小脸,“是啊,病了。”
可就在东方青玄筹办返国路程时,她却一变态态,不但没有世人觉得的那样,又闹,又吼,又哭,反而温馨得出奇。敛着的小脸上,那凝重的神采,不像孩子,却真的像一个大女人那般。
她原是偶然一说,可这个究竟却让东方青玄心头微怔,想起宝音那日指着他的鼻子说……你欠了我的,欠了我的……
她也是从少女期间过来的。
宝音离他有些远,远得几近看不清他的端倪。可清楚看不清,他的端倪却仿佛刻在了脑筋里。她朝他一笑,拎着裙摆,蹦蹦哒哒地出了树林,嘴里似是还哼着小调……
“娘娘言重了。”东方青玄身姿似有一点生硬,但神采还是稳定,算是默许了她的话,微一思考,笑道:“小丫头的戏言罢了,大人何必当真?她要玩耍,便留下吧。数年不见,青玄也一向念着这个女儿。”
沉寂的空间里,只要茶盖与茶盏悄悄碰撞的清脆声,奇特地响在空间,却又似敲在人的内心,把这经年的光阴蹉跎与无法分开,都悉数化在了那袅袅茶香间……
因而东方青玄再次下葬了……
东方青玄很忙。
永禄十六年,永禄帝禅位于皇太子炔,携皇后退隐。年仅十六岁的皇太子炔即位,改元光启,史称光启帝。光启帝继位后,南晏军事力量获得迅猛生长,并稳定了其父在位时的富庶之景,成为再续传奇的新一代君主,其武功武功,广为后代歌颂,光启朝也被后代之人与永禄朝并称为“光禄乱世”。
十一二岁的小女人,恰是背叛的春秋。这个春秋的女孩子,家长越是打压,她便越是逆反,若再利用“暴力”,只怕会适时其反。
脚步踩着草地,沙沙的响,裙裾拂在草丛,窸窣不断。她终究一步一步走得远了……
东方青玄神态安静,“娘娘但讲无妨!”
东方青玄笑笑,又揉她的头,“寄父宠着女儿,该当的。”
东方青玄笑叹一声,入了屋。
阿楚与天禄的幸运,只是他的孤傲。
这句话有些残暴,倒是实话,是他不得不说的实话。
那样的目光,在阳光下过分清澈,过分无辜,过分稚嫩,就像此时从树叶中穿落坟上的阳光,敞亮得几近就要照亮他埋在内心的层层阴霾……
这一点,宝音懂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