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1章 见！(5)[第1页/共2页]

见太皇太后敛着眉不动声色，赵梓月顿了一下，再次深深叩一次头，“母后，此一别，不知何时能再见到母妃与父皇。梓月生性痴顽不堪，父皇病重，也未能侍疾床前，现在就要嫁人了，不管如何，也要前去告别的……”

她这副模样儿，惊得赵梓月发展一步，几近不敢相认。

“本日你就要出嫁了，今后也难见母后的面，有何事，便说吧，不必支支吾吾。”太皇太后笑着说完，见她还是没有动静儿，似是明白了甚么，转头看一眼殿里服侍的世人，摆了摆手，让她们都退下去了，方才慈眉善目标笑。

一道哽咽出口，她双腿一软，跪在了地上，眼角的泪水滚滚滑落。

殿里似是少有人服侍，显得空旷冷寂，她喊一声，似有反响响过。

“梓月！”太皇太后咳嗽一声，笑着打断了她，“丫丫是我大晏的公主，虽非妃嫔所出，但太上皇既有册封，身份自是一样高贵。公主那里有随姐出嫁的事理？这般传出去，不成笑话么？人家会说我大晏皇室，枉乱纲常……”

贡妃过来扶起她，额前的金步摇在烛火下摇摆着，映着她的白发和她脸上的浅笑，让赵梓月心脏好像刀割普通，“母妃，你怎的变……成如许了？你怎的……变成了如许……怎的……”

很快，帘子撩了开来，“梓月公主来了。”

“公公，我母妃和父皇可好？”

“女儿要出嫁了。”贡妃并没有答复她的话，只是轻抚着她的双颊，声音悄悄的，语气仿佛带着笑意，“嫁畴昔了，就好好服侍夫君，不要惦记母亲和父亲。”

“梓月，不要怨你爹。”贡妃脸上的笑容，比任何时候都要温和，也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来得安闲，若非那一闪而过的歉意，赵梓月必然会误觉得，他们面前的窘境从不存在，“他想你嫁个好郎君，很早之前他就说过。”说到此，她微微偏开首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洪泰帝，一始即往的带着含笑，“都说天子爱宗子，百姓爱幺儿。可你父亲，最爱的是你这个女儿。在你还很小的时候，他就老是担忧，他的女儿这么美，这么好的，这么傻，该选一个如何的驸马，才气让他放心？”

现在闺女要出嫁，她若还说不想见，那更不成能。

咽一口唾沫，她深深叩拜在地，又换了一个要求。

赵梓月感觉崔英达的声音莫名的古怪而降落，可她没有多说，把青藤留在了内里，提着裙裾便跟着他入了洪泰帝的寝殿。

此时天未大亮，屋子里还烧着烛火。暗淡的光芒下，洪泰帝悄悄的躺在床上，了无声气，而她的母亲——曾经美冠天下的贡妃娘娘，不过四十余岁的年纪，不太短短的光阴，已是满头斑白的头发，眼角的皱纹多得她即便经心打扮过，仍然粉饰不住蕉萃与衰老。

她的脑筋里，还是她光彩夺目的母妃，那一个令阖宫妃嫔妒忌了一辈子的母妃，而不是面前这个完整失了色彩的中年妇人……她乃至不敢去想，如果哥哥见到母妃这般，会有多么的难受。

说到最后，她的眼泪已经包不住的往下落。

可这世上，哪一个做娘的不想见闺女的？她不信。

她急仓促的问着，可崔英达倒是没有答复，只看了孙嬷嬷一眼，皱眉道，“娘娘在里甲等着公主，你且在这等着。”说罢，他鞠着身子一叹，“梓月公主，随老奴出来吧？”

赵梓月垂着头，眼皮眨动着，被噎得说不出话来。

赵梓月昂首看了她一眼，涂了丹寇的手指拽着衣摆，游移好久才轻声道，“母后，我母妃现在乾清宫服侍父皇……我若嫁人，丫丫便独在宫中，我可不成以让她随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