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六十七章:临行惜别(二)[第1页/共3页]

上尧君高高在上，是芸芸众生顶礼膜拜的表率，怎会稀得与我讲几句即将分别的场面话，而我，出身寒微，本就不是混迹于场面上的人，又怎能妄图听到人家场面上的话？

我本是孤家寡人一个，何来得上清算家底一说，不过就是带几身旧衣裳，带一些散碎物件，故在屋中三下五除二，便裹好了承担，正要提腿走，心中却忽的生出几丝空空落落，不自发便顿下了步子，立在原地，抬眼望着屋中的熟谙陈列，心中空落正甚。

说罢两根筷子一垂，偷偷摸摸地，自桌下将小玄点指了好几下，眉来又眼去的打了几次切口，便踩着缓慢的步子，瞪瞪瞪地跑远了。

我被心中的设法狠狠唬了一唬，垂下头，摇摆着一声苦笑。

暖儿见我许有苦衷，半天未曾言语，尽管撒开了喝，遂担忧的直起家，朝我弯了哈腰，不由分辩的夺去我手中已被我饮了有大半的酒壶。

我清楚瞥见那双墨眸中恍然，雾雾胧胧的，仿佛是泪水氤氲好久，才结出的水花。

清风翦翦，荷香沁人，我心中那一点两人独处的严峻不适也垂垂不敷为意的消逝了。

暖儿直了身，两步移到我跟前，蹲下捡起了筷子，一望我，又转目飘过上尧君，似有所指道：“哦，这双筷子脏了，我去换双新的，一会就返来。”

他脸上淡然，对峙了半晌，忽重重吐出一口心头郁气，挑唇一笑，略显苦楚有力，玄袖一翻，只提手捞起桌边的一杯酒，便灌入喉中。

对花有语，我顿生怜悯之心，遂伸脱手，渐渐递到桌边，指尖纤细，刚触瓣上一点凉意，上尧君的声音便在身前悄悄地响起。

我淡淡应了声，垂眸一瞬，拈起了两根指头，正想拾起桌上的酒杯，却见酒水见底，又实在捞不到甚么就近的酒壶，只好随机应变地拿起两根红玉筷子，夹了一口方才暖儿递来的菜。

“哦？他去闲人庄干甚么？”我懒懒惰散地问道。

小玄厥后会心，便朝上尧君掬了个退礼，亦跟着暖儿的方向追撵了畴昔。

他不言语，我心中或多或少的生出几丝失落，弯着腰自石凳上起家，还是情不自禁的怀有等候，想着他好歹能再与我讲两句场面话，遂用心拖慢了退下的步子。而他，自始至终，那一袭玄影皆如石雕般，静止不动，对我连半个想说的字都没有。

“因果循环，报应不爽，这世上的统统，有开端就要有闭幕，善因种善果，恶因种恶果。倘若你真要报仇，我不会禁止你的。”他勾着薄唇，脸上笼着一抹极淡的笑意，双眸深切，仿佛要看到我内心去。

“好吃吗？这些日子我但是苦练了厨艺呢。”暖儿悄悄磨搓着两掌，等候问道。

我对他的话非常震惊，亦满眼惊奇的望着他，不该是喜该忧。相互对望了半晌，我才觉有些失礼，只悄悄地点头一笑，道：“我待会还要赶路，时候不充盈，现在要去宫里清算一个行李，上尧君请慢用。”

“也罢，也罢。”他手一落，将杯盏置于桌面之上。明是清酒怡情，他眸中却凭得生出些还如一梦的醉意。

“能不走吗？”他说的小声，飘飘低地的，透着一股子莫名的惊骇与难受，比之昔日不容反对的定然语气，现在倒是弱弱的祈求，乃至还异化着丝丝委曲。

这一番生涩难懂的大事理我刺耳进内心，只那句“倘若你真要报仇，我不会禁止你”的话久久回旋于我脑海当中，扰乱了我心中安静。

酒入愁肠，愁更甚。

“天然是去修习道法，仙姬还不晓得吗？自前次子南神君的葬礼时，小天孙贪玩跑了老远，害得宫人好找。天君为了治一治小天孙这恶劣的性子，就给他寻了个师父，这师父就是闲人庄的青霄神君。”暖儿一见她的吸引有所效果，我公然不再沾举杯中的酒，眉眼间轻巧的一弯，为我夹了几筷子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