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闹龃龉暂居小栈 避灾祸只身入城[第2页/共2页]
至今我也很难设想,在一个兵荒马乱的期间里,一小我的境遇,或许是偶尔的一次相逢,究竟能给他带来多大的转折。
这顿晚餐,是我打从娘胎里落地以来吃的最香的一顿,我吃了三大碗米饭,锅中一半的炖白菜都被我吞入肚中。其他的雇工瞧着我,面面相觑,仿佛嫌弃我太能吃。
我心中嗤嗤发笑,这经济人的辩才气够把死人吹成活人。
鄙人船的人群中,一个西装革履、边幅俊朗的男人把目光投向了我们一侧,想必他就是沐冉少爷。
“繁华,饭后把院子打扫洁净。”忘了交代,我的本命叫陈乔崧,是我同宗的一个长辈起的,店主却给我别致了一个名字叫繁华,一个贫民却叫做繁华,真是天大的讽刺。
这个店主在踌躇,四周其他的人都散掉,单剩下我一个。他穿戴玄色纺绸大衣,手里拄着文明棍,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,透过镜片可知他的目力很差。
通过和娘姨吴妈等人的扳谈,孙府的景况我也熟稔于胸。孙家有两男两女,大少爷在交际部任职,二少爷留学英伦专攻医学,两位蜜斯早已出阁。孙老爷运营着一家米行,太太则是风风火火为人,颇像王熙凤。
“沐冉少爷!”我和车夫阿荣喊道。
我脱下一起风尘的旧草鞋、破褡裢,取出包裹,穿戴的整整齐齐来到武林门的职业先容所。这是外埠人来到杭州的落脚之地,每日会有来自各地的游民蹲坐在地上,等待店主的择选。
面黄肌瘦的我,趁着黑夜爬上了一艘蒸汽运煤船,在江风阵阵和突突的烟气中熬了三天三夜,当船只泊岸时,我趁海员没重视溜下了船。
老爷对我的事情很对劲,他木讷的脸上划过一丝浅笑。
和此前的无数店主一样,我明天又打了水漂。
太阳西沉后,天暗淡了下来,这一天又是白等,真倒霉到家了。我的肚子咕咕直叫,我乃至有些路都走不稳。
“小伙子,你站住。”背后的人仿佛在冲我说。
我走上前去帮他提行李,他略一停顿,然后把行李递给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