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山雨欲来 （下）[第1页/共3页]

江枫暗笑，思卿道：“好姊姊，你别绷着笑，看我给你刮坏了眉毛。”

何适之恨声道：“你另故意机听曲？我问你――叶……是不是你命令杀的？！”

“此人武功极高，又很警戒，实在难以动手。并且沈江东的态度一贯不明，杀了他的夫人，我们便会与嘉国公府结仇，此为一；嘉国夫人与京畿黑道的武振英渊源极深，动她轻易惹怒武振英，此为二。嘉国公府根底深厚，结不得仇；我们上面的人运送黄鱼黑货走直隶地界，也没少被武振英的人晓得，武振英在黑道上一言九鼎，也获咎不得。”

江枫还没答话，思卿抢先道：“人家情愿住多久就住多久，你管呢。忙你的事去，别来缠我们。”

入夜两人共眠，思卿把一枚镂金熏香球推给江枫，江枫笑道：“妾不惯熏香，烟熏火燎的。”

何适之惊得半晌说不出话，跪地叩首回嘴道：“陛下明鉴，此事绝非臣所为。”

江枫道：“家严在时定的亲，我……一贯是顺其天然的走，从不去想为甚么。”

思卿笑着摇点头：“我这个病，养不养，没甚么干系。两个脉门一向没法打通，凭多少药吃下去，水泼大海罢了。”

江枫答：“除了一小我清寂些，别的都好。”

何适之惊得呆立本地，口里低声喏喏：“死了……”半晌回过神，一叠声命人取官服来，饭也不吃，就往省里去了。

江枫仓猝离座施礼，却被思卿拉住。思卿转头轻斥萧绎：“你属猫儿的，谁让你出去的。”

萧绎一振衣袖，满殿侍从都退下，只剩萧绎与何适之二人。萧绎道：“叶相被暗害的事，你知朕知，天知地知。东宫年幼，经不刮风波，你理应明白。这件事朕不想究查，但朕提示你，你做的事，要做洁净。”

左相何适之为了朝中之事多日难眠，这夜好不轻易睡了个安稳觉，晨起洗漱，管家就来禀报：“叶相爷府上刚才过来报丧了，说是昨夜叶相突发心痹，灌了养心汤也不顶用，寅时殁了。另有他家少夫人，昨夜吃惊难产，也没了。”

何适之含了一句话在口中，憋得腾蛟纹几欲崩裂开，半晌才低低在道：“是被铸有我府上徽记的暗器毒杀的。”

江枫走进寝殿，见长床下安设了一张贵妃榻，思卿歪在贵妃榻上，乌云半绾，湘色裙裾迤逦于地，整小我孱羸不堪的模样。江枫不敢多看，赶紧施礼，思卿笑：“是江家姊姊，不必多礼，坐。”说完一挥袖，表示殿中的侍从都退下。

萧绎点点头，叹道：“白衣苍狗，世事无常。谁曾想叶相俄然就没了。”

“保护？那是威胁。应景再发作，叫我们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
“铁蒺藜不致命，但上面有毒，打仗到血液会使心悸发作。这般精密的心机，旁人决然没有。”

萧绎笑道：“内里下雨了呢。”

思卿问：“悔怨么？”

幕僚斜眼小声道：“叶端明死了可皇贵妃还在，不查叶端明，如何停滞……”

“得先查清是谁在背后捅刀子，”何适之点起烟深吸一口，“陛下想绕开中书省已非一日，省里日渐不能与六部对抗。我得识时务。另有……”

幕僚噌地抬开端：“谁干的？”

何适之道：“老臣今早才得的动静，还将来得及去。但已命人送去了赙仪。”

何适之瞪了他一眼，道：“迩来谨慎谨慎些，手里的烂帐从速弥缝洁净。另有叶端明与抚州那些折子，都不要上了。”

思卿道：“‘祸害之由来者，无端万方。’躲是躲不过的，我当年……”说到此处摇点头，改口道，“浣画好么？自她回京，我还没见过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