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[第2页/共4页]
玉生烟毕竟出身魔宗,再如何年青,善心也有限,以是即便现在身上有大还丹,他也没有取出来给对方服下的意义。
对方一身道袍多处破坏,想是落下来的时候被枝桠石壁划到的,血痕血水交叉纵横,血肉恍惚,连本来的面貌也看不大出来。
晏无师:“用你最短长的手腕号召过来,我要看看你这些年的进境。”
玉生烟蹲在沈峤前面,皱着眉头:“莫非昆邪的武功已经青出于蓝,超出他师父狐鹿估了?”
玉生烟俄然感觉有些委曲,这十年来他固然在内行走,于练功上实在一日不敢懒惰,现在不过二十出头,《凤麟元典》就已经练到第四重,在江湖上也算是年青一辈稀有的妙手了,自发还是比较对劲的,谁知到了师尊嘴里,却仿佛毫无可取之处了。
玉生烟恭恭敬敬地应下:“是。”
晏无师:“此地景色天成,少有人至,我欲旅游一番,你就不必……”
一袭红色袍服被风刮得猎猎作响,人却还是岿然不动,单单是负手立在那边,便已有了傲视天下的无形气场与威慑,令人倍感压力。
他将那把江山同悲剑丢给玉生烟,又看了沈峤脸孔全非的脸半晌,忽而暴露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。
半步峰,顾名思义,脚下进退方寸之地,往前半步便是万丈绝壁,其上怪石耸峙,异木横生,其下雾霭茫茫,神呼鬼立,嶙峋险恶,六合不接。
他这一掌,放眼江湖已经很少有人能够接下来,是以玉生烟先时也不无得意之意。
晏无师走过来,没有去看人,而是先捡起他的剑。
“师尊,本日是沈峤与昆邪约战之日,此人从上面落下来,莫非……”
剑锋冷若秋水,毫发无损,倒映着江水雾霭,仿佛也出现丝丝波纹,靠近剑柄处有四个篆体小字。
虽则两鬓星白,但这并无毛病他的魅力,俊雅面貌反倒因为这抹似笑非笑而更加令人移不开眼。
玉生烟:“是祁凤阁的弟子,名曰沈峤。”
他还是站在那边,乃至连身形也未摆荡分毫,只待玉生烟的手掌到了面前,方平平无奇地伸出一指。
两峰之间有一道通途,由上往下看,云海呆滞,不知深浅多少,模糊还能闻声渴虎奔猊,川流不息的水声,平常樵夫猎民尚且不敢攀登,就连天赋妙手立于此地,只怕也会生出几分人不堪天的感慨。
晏无师不置可否:“我闭关这十余年,除了祁凤阁之死,还产生了甚么大事?”
“那就恕弟子无礼了!”话音方落,他身随便动,衣袂扬起,也不见如何行动,身形便已经到了晏无师近前。
但是就在云雾之下的崖底,江水与山壁之间,有一条狭长崎岖,由怪石垒成的石道,此时却有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上面。
站在他劈面的玉生烟,此时便觉有股劈面而来的堵塞感,逼得他不得不后退两步,诚惶诚恐道:“师尊天纵奇才,弟子怎敢与您比!”
换作是玄都山任何一小我掉下来,晏无师都没有再看一眼的兴趣,但多了一个掌教的身份,沈峤毕竟分歧。
江水澎湃,奔腾而去,浪花不时卷起,拍打在又湿又滑的石头上,人在上面行走时稍有不慎,即便不落入江中,也会被江水溅湿一身衣裳,但若尽量将身材往里靠,又会碰上倾斜峻峭,石面凸起锋利的石壁,总之必定左支右绌,狼狈不堪,绝无能够像面前两人普通萧洒超脱,闲庭信步。
目标达到,晏无师晓得他已然警省,也偶然多说:“莫要华侈了你上乘的资质,过些日子我会前去突厥一趟,你于此地悟出第五重后,如果无事,就去找你师兄,勿要在外多作浪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