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4章 番外1大漠沙如雪(三)[第2页/共3页]
这大抵是平生第一次,红色对他而言,竟然也能成为一种普通的、暖和的、喜气洋洋的色彩,当他穿戴大红的喜服,手中牵着红绸花带,与温念远一同步入喜堂的时候,心中像被甚么东西填满了,只剩下平和与暖和。
两人转过身,对着不在面前乃至不活着上的高堂再次鞠躬。七弦面庞安静,温念远眼中闪过一瞬光芒。
那是一种非常热烈非常直接的红色,红绸带红灯笼红绒花喜满眼庆的味道当头罩下来,让人一望就会下认识地想到这里大抵有人将要或正在结婚。
他们跟从着沙匪的马队达到这片绿洲后,马蹄声明显轰动了留守在寨中的人,一群大老爷们儿大声鼓噪着相互推搡走出来,此起彼伏地呼喊,“呦老迈返来了,今儿抓到个嫂子没有?”
起哄声差点没把屋顶掀翻。
“夫人。”温念远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,微微侧过脸,眼角的余光看着几近把下巴搁在本身肩膀上的自家兄长兼恋人,暴露一点疑问的神采。
“啧,你们几个小子不要命了不是,谁是你们嫂子!”接过红绸花的沙匪头子倒不是非常活力,笑骂了一句把红绸一把扔到那人脸上大声道:“行了该干吗都干吗去,那里来的你嫂子,大漠上连个鬼影子都难找。喏,这两位都是我们的客人,还不快好好接待!”
“二拜高堂——”
那沙匪头子看了他手里的红绸一眼,俄然想到了甚么似的,一拍脑袋,来了一句,“呦,忘了问两位兄弟,你们拜鞠问没有?!”
七弦这平生见过的最多的色彩,除了红色,就是红色,白的丧服,红的血,永久游走在存亡鸿沟,路过各种亡魂尸身,听各种狐语妖言。
走到七弦跟前,温念远伸手拿过七弦手中的红绸花,抬手给他挂到身上,这凡俗的物件挂在七弦的身上带着蠢透了的气味,却映的七弦颊上仿佛也带上了一抹红。这么蠢的东西,他竟然也没有摘下来。
并且一不谨慎,想得有些深切,乃至于神采有些纤细的窜改。
不过更显眼的并非这荒凉上最沁民气脾的一大片朝气盎然的绿,反而是掩映在了重重枝桠间,相连的屋舍上装潢的红。
固然他说得非常含蓄,但沙匪们却都是一脸怜悯地点点头,明显对于充满了“繁文缛节”的中原深有同感,哪怕他们此中大部分实在底子就未曾去过中原——却完整不感觉两个男人结婚,特别还是兄弟结婚身己是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。
可惜没有喜服,温念了望着七弦春葱般的十指,心想,如许白净的肌肤在一群黑黝黝的沙匪烘托下更显得凝白如玉,他没法不去设想如许的七弦如果穿上艳色如火的喜服该是多么风华。
抓到个嫂子没有?这都甚么跟甚么真是,真难为他们还用得出齐人之福如许的成语,不过明显这么一个成语已经到极限了,接下来那一大篇话,按温念远的意义来讲,不听也罢。
“咳咳。”沙匪充当的司仪清了清嗓子,拉长了调子喊道:“一拜六合——”
七弦与温念远回身,对着门外的天空大地深深地弯下腰,虔诚地。
大漠公然是一个,嗯,奇异的处所。
“中原并不风行此等婚俗。”七弦抛了抛手中的东西,红影在面前一闪而过,淡淡地笑道。
温念远:“……并未。”
然后就听沙匪头子那雄浑的声声响起来,“来来来小的们,给我们的兄弟挑两身称身的喜服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