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(下)崖山海风雨飘摇[第1页/共4页]
陆崖向城下旁观,见蒙古军排着方阵,整整齐齐,浩浩大荡也数不清有多少人,全都是弓箭手和刀步兵,赫赫驰名的蒙古铁骑却没出战,在方阵最末有几百辆大车,用青布罩着,也不晓得内里是甚么东西。
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,一根羽毛从前面飞来,横着打在刀尖之上,子刀被撞,略微偏了一点,在张世杰左脸颊掠过,留下一条极细的血痕。
张世杰在远处看着江钲被俘,蒙古兵奇兵突现,晓得本日败局已定,忙传令出兵。那边小孩吹声口哨,群狼也都乖乖撤回。
江钲跟从父亲江万载兵戈时便晓得张弘范的短长,当时父亲也不是这老贼的敌手,是以兵败,投海就义。江钲当时因年幼,故此还未曾和张弘范交过手。本日仇敌就在面前,说甚么也要取别性命,为死去的父亲和将士报仇。
大车前面站定一员骑着红马的小将,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,一样的金甲红袍,一样的身背着子母飞链刀。
哪知飞刀并非去砍他的腿,而是又向前飞出几尺,小孩把右手一抖,子刀饶过枪杆又从左边折回,然后饶了两圈,刚好把江钲的大枪和双腿缠住。
陆秀夫笑笑:“乖孩子,你再看左边的大胡子,那人才是李恒。”
本来江钲在前面掠阵。他虽与张世杰政见反面,但方才张世杰讲的话正气凛然,心中也不由暗自佩服。
那小孩却不慌不忙,双手拔出子母飞链刀,同时子刀飞出直奔江钲而来。
张世杰嘲笑一声,道:“我是汉人,保的是汉人的江山,朝拜的是我们汉人的天子,何来叛国之说?你虽在蒙古位高权重,在我眼里不过是忽必烈的一条狗,你虽名为汉人,实则汉奸!你有何脸孔反倒来我汉人的城下狂吠?”
陆崖指着蒙古军为首的一员大将问陆秀夫:“爹爹,那小我就是你说的李恒吗?”
出了大帐才发明,不晓得甚么时候,内里风雨交集,一片乌黑。雨水漫过城头倾斜而下,波浪拍打岩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。
等盘点结束以后,他又到城头上巡查一遍,然后去中军帐批阅一些公文,这些事情做完已经是早晨了。
本来这群狼从小颠末练习,每次喂食都以马肉饲之,长大后又练习它们捕获战马,却从不吃人,不过两军阵前哪小我碰到这群凶暴的猛兽能不惊骇呢?是以宋兵也全都四散逃命。
张弘范对此前在江南屠城之事深感悔怨,听到这,再也沉不住气,怒道:“部下败将,多说无益,既然你不认罪,我便来将你正法。”
陆秀夫皱着眉,道:“不,那是张弘范,想不到鞑子的救兵竟然是他的步队。崖儿,你要记着他,他是忽必烈攻打襄阳的虎伥,是搏斗我们汉人的刽子手,就连文伯伯也是败在他的部下。”
那小孩把手一举,前面大车青布渐渐拉开。
城头上小陆崖已经被此情此景惊得目瞪口呆,拉住陆秀夫的手,不住颤栗。
陆崖点点头,道:“那群狼可真短长……”
话未说完,子刀飞出直奔张世杰咽喉刺来。张世杰怎会不晓得此刀短长,但是张弘范出其不料的这一刀,实在来得太快,再想要躲可来不及了。
江钲冲得太快早把大多数宋兵甩在前面,成群的饿狼将他团团围住,战马左冲右突,始终逃脱不了重围,江钲大大小小打过数百仗,可那都是和人在打,和这群没人道的牲口战役还是头一回,恐怕这辈子也就这一回了。
江钲催马摇枪直刺张弘范的前心。
陆夫人本来不准他出去,但陆秀夫想,现在时逢国难,大宋江山岌岌可危,叫儿子来学学别人如何兵戈,也好早日为国效力,宋朝自太祖赵匡胤陈桥兵变以来,一向重文轻武,是以屡被外族扰乱,到现在国将不国。少年一代若能早日学成技艺或许并非好事,是以便带着他也一起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