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良人到(四)[第1页/共2页]
前路未卜,不知可否在这偌大都城有片足存身之地。谢兰心想了一圈,不住点头,回身去敲明羽的房门。
阿谁少年,天然是男装打扮的谢兰心了。
明羽环顾城内的热烈喧哗,半晌,缓缓点头,“走一步看一步吧。”
“你到了都城后如何办?”
明羽把筷子往桌上一搁,“你是个女子,说话最好收敛些,不然于你申明有损!”
明羽:“???”
谢兰心改口道:“明哥哥。”
明公的脑袋又缩了归去,在里头闷闷地说:“这就好、这就好……”
谢兰心也无处可去,干脆三人同业,先找了个便宜些的堆栈住下,再细细筹算。
“到了,您看门前那牌子。”明羽指着前头。
两个少年一刚一柔,并马而来,那小的凝目凝睇了汴梁弘大的城门很久,马鞭一指笑道:“明小羽,这就是我与你说过的都城了,地大物博,可不风景!”
谢兰心早有筹算,明知故问罢了,这回把话匣子翻开了,道:“明小羽公子,你如果无处可去,我这儿倒有个去处。我一个女人家,即使不怕抛头露面,也怕被人诳哄棍骗,承担里那些金饰……不瞒你说,是我在此做些小买卖的本钱。”
明羽道:“你不怕我抢了你的?”
“无妨!”她利落道:“你是朴重人,我信你。”
那马车里伸出个脑袋来,满脸菊花褶子,恰是明公。出发时明老爷子自比“廉颇尚饭”,与谢兰心说了三天关于本身年青时大战鲁山匪寇的故事,过了几日,嗓子哑了;又过了十来日,偶染风寒,一起晓行夜住、车颠马晃,差点没要了老命,一碗姜汤一碗药的灌,好歹拖到了汴京。去时是仲夏时节,到时已是秋风寒凉,天朗气清。
明羽看着她,目光仿佛从她面上逡巡而过,一展眉,愉悦而笑。那笑容与影象中几近一样,谢兰心说着说着,就感觉脸上发热,看着他乌黑的发、乌黑的眼,总感觉如何都看不敷似的。
行到人流拥堵处,二人下了马,各自牵着,谢兰心边走边道:“我在都城也没个亲朋老友,现在孤注一掷,就带着这么多银两来,总不能坐吃山空。我思来想去,开个堆栈倒是以逸待劳,只是缺个帮手,很多事我一个女人家不便亲身打理,若你来了,恰好咱有力一处使,挣了银子,我跟你二一添作五,如何?”
明羽:“……”
守城的官兵放了行,车夫慢抽马鞭,引着马车缓缓而行,二人跟从在后,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。
明小羽――十四岁的少年武生明羽一听那称呼,面色黑了一瞬。
八方来往探友科考、做卖做卖之人,络绎不断,将这座都城汴梁装点得热烈不凡,呼喊喊卖之声充满两道,南北口音纷杂,成了这好一幅乱世图景。
他思考半晌,道:“找个堆栈,先住下来。”
二人要了一张桌,点了几个小菜,谢兰心便问道:“明哥哥,你筹算好了?”
本日朝晨,官军开了城门,对过往客商一一盘问。晨光如金线普通。一缕缕缠绕在城楼高高的雉堞女墙上,也照在入城的每小我身上,背着晨光,劈面来了一辆灰蓬油壁车,车后跟着二马,顿时坐着两小我,一个年约十四五,粗布衣衫,英姿洒落,周身一股精干勇猛之气,一看便是个少年的练家子;另一个却身形纤长、面孔秀美,穿一身白衣,年事藐小些,一双眼儿滴溜溜乱转,活得像一水游鱼,灵动非常,头上发冠别顶,一望便生出无尽的风骚来。
马车还了镖局,明公只得从车高低来,望着是一副大病初愈的气象,却连连摆手,“无妨无妨,舟车劳累,有些累着了,我歇息个三两日就行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