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书中难有颜如玉(九)[第1页/共2页]
她昂首看着淡薄的层云,道:“我三个月前死了娘亲,但实在直到现在,也像是做了一个梦。这个梦昨日已经做了一遍,不晓得老天爷让我再来一遍,是个甚么意义?”
他漂亮的脸上无甚神采,只是抿着嘴,又抽出了一把长剑,这回背着谢兰心,练了一套剑法。
“何事?”
明羽看着她,又别过眼,眸中有难堪、有无法、有羞窘,却唯独没有讨厌。
谢兰心笑道:“你是个君子,我便以礼待之,因为我晓得,你不会有甚么越礼之举。如果换了旁人,像那陈生甄生的,我看都懒得看一眼。”
想着想着就出了神,直到耳旁一声呼喊,“谢女人?”
谢兰心两眼发光,“这事我运营好几日了,就连堆栈后边都盖了几间连屋。我筹算前头开堆栈,前面就……”
她在身边的石凳上拍拍,让他坐过来。
“百鸟朝凰?不可,太赤裸裸了……”
她叹了一声,盯在明羽脸上,看了好久,直到对方有些不安闲,才又道:“不过有点事我很感兴趣。”
待要说了,谢兰心又不知从何提及,脑袋里的确有很多件事密密地吉绞在一起,千头万绪,理也理不出来。
明羽愣了愣,脸又微微地变成了红黑相间的色彩。
谢兰心又笑了,换了副坐姿,“喂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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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贵妻品茶会?俗……”
明羽板着脸,把大斧往兵器架上一插,“女人来有何事?”
“……那你说,我听着。”
“女人还小,外人暂不会说三道四。今后如果有话,让巧巧来传就好。”他道。
明羽练完了刀,又抽出大斧来,生铁做的好家伙,练了一套。额上有密密的汗珠,却不见气喘,实足的精力头儿。
“之前我一向有个欲望。如果大陈的女子都不再寒微脆弱,敢说敢笑,也不再死守那套节烈孝妇的把戏,这日子会不会风趣很多?”谢兰心扬起唇笑,“当时只是个动机,但既然老天爷对我如此虐待,我们无妨把这动机付诸行动?”
谢兰心想了想,又渐渐隧道:“阿谁梦中有很多喜乐,但光阴太短,总的算起来,还是苦多乐少。不晓得再来一遍,能不能稍稍地改一下。”
谢兰心也不说话,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,坐着看他练家伙。
不怪他听不明白,就连谢兰心本身,也不晓得该如何说道这事。
明羽长了薄茧的洁净手指搭在石桌上,悄悄一动,倒是看了她一眼。
明羽与她相处了三个多月,不管是在上京的途中,还是到了都城,与谢兰心都保持着尽量冷淡的干系。无事不登三宝殿,常日里能少见就少见,见了面,也未曾主动提及过闲事。谢兰心不知在心中多少遍奉告本身,这个明羽,还不是上辈子的阿谁夫君,他虽属武人,倒是个君子,还是谨守“男女授受不亲”之则,但是……
她到明羽院中时,他正在练武,拿的是那把半人长的大刀。谢兰心试过,沉甸甸的,少说有二三十斤。明羽将那刀舞得虎虎生风,刀刃反射着寒光,仿佛把阳光携在了刀上,令人看之不敷。时价暮秋初冬,她穿了里衣中衣外套三层,明羽却只穿戴薄薄的单衫,一举一动间,几近能从宽松的领口看出来,看到里头铜色紧实的腱子肉。
‘鸟随鸾凤高涨远,人伴贤能品自高’之意。那后院的名字……”
谢兰心托着腮道:“你是怕刀剑伤着我,还是流言流言伤着我?”
明羽无法道:“那我还要感激你青睐不成?”
一院当中只要剑破开氛围、呼呼生响的声音,两人之间沉默得一句话都没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