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书中难有颜如玉（一）[第1页/共2页]

屋里或坐或卧，有七八个女人正盯着她。

门上上着锁，模糊能听着里头咕咕唧唧的说话声。谢兰心二人的脚步声一到，那声音便没了。小厮开了锁，她排闼出来，先闻到了一股臭烘烘的味儿。谢兰心捂着鼻子，瞧了瞧，里头有几张凳子，地上铺着薄薄的床褥，除此以外，另有些充公拾完的残羹残羹。

谢兰心：“哦，那是得好好服侍着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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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跟从的小厮与媒婆都愣了一愣，望着她嘿嘿呵呵的，那神采在脸上明摆着，这女人是个不太识货的主儿。谁都想买畴前的蜜斯，有几个想买蜜斯身边的丫环？

谢兰心一笑，挑了几个目光活络的，一看年龄，差未几十五六。她点点头，持续去别的屋看。

“成成成，丫环在隔壁屋，您随我来哟！”那小厮扬起一脸笑，领着谢兰心走了。

说是隔壁屋，实则在更里一进院子里。谢兰心跟着人一起走，绕过石屏风，过了个假山，又从简致的游廊内侧直到了两旁的耳房。那小厮一边走一边先容，“发卖的人也分三六九等，前院里的都是劣等，这上等的都住在里间，有的还独门独户，那些女人……啧，畴前但是货真价实的都城贵女，现在凤凰变成鸡，那也得好吃好喝供着，等着达官朱紫来买，每一个要价都得这个数！”

“谁晓得，那妈妈是平乐坊的鸨儿，估摸着挑干女儿来了。”小厮道：“如何就挑到这刺头身上……”

买卖奴婢在中原是再普通不过的事。繁华喧闹的西市上，叫卖声琳琅不断，衣食住行一应俱全，天南海北货色充满，发卖奴婢之处正在最西面的几间房舍当中。那处大多是些官卖，获了罪的、受连累的男女，定了发卖，凡是在此买卖。

谢兰心盘算了主张，做买卖便是做人，宁肯多舍些银子，也要买到个机警聪明的小厮丫环。这官卖之人，畴前也都是些大户人家里的，总比山野乡间来的要好。

何况……防火防盗防小娘，是不是？

那媒婆见有客来了，忙站起家，道：“是呀！哪个都是清明净白的，边幅不消说，年纪又小，好调教！”

又看了一眼，那些个女子想必是被如此对待惯了的，有的在她面上扫视过半晌，便又低下头去。谢兰心心中有些不忍，别过眼不去看了。她独自走向里间，扒开相隔的青竹帘子，那边面也有一些女人家，面貌神态比刚才的稍稍要好些，年事也小，有的正在嘤嘤抽泣。中间有大哥的媒婆正在唾骂，谢兰心重视到，那些个女人露在外的手上多多极少都有些伤痕。

“我来买丫环，又不是买蜜斯。”谢兰心道。

“另有没有其他的了？”她直起家子来问：“犯了事的大户人家的丫环之类的？”

正逢有老妈妈来看人，三两小我正围拢在一间屋前，拉扯着个女子，骂骂咧咧说些甚么。那妈妈一声骂，女人声儿比妈妈还高，差点要盖过了天去。吵得人直捂耳朵。

那女人的骂声飘了过来，“我放你娘的狗臭屁！女人我是个清明净白的人家，你这不长眼的母狗！自个儿被千人骑万人压就算了还要来祸害别人家女儿！你若敢买女人，女人放把火烧了你家娼院！”

他伸出五指，在谢兰心面前晃了晃。

她单身一人，既未改装、又没带侍从，非常惹人眼目，待到了官卖之所，那媒婆上瞅瞅下瞅瞅，差点没吃准这是来买的还来卖的。

五千两买个奶奶返来，抵得上她五间堆栈了。

“这些出身也明净？”她问。

只不过，代价也更贵一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