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章 书中难有颜如玉（二十）[第2页/共2页]

女子无才便是德，她天然不会奉告别人本身认字，连甄生都不晓得，她不但认字儿，还通诗书，乃至能仿照夫君的笔迹。

甄生瘫在地上，靠着榻，眼儿眯缝着，似是困顿之极，谁叫也叫不醒的。

她又看了看谢兰心，不说话。谢兰心赶紧也站起家，一溜烟往外去，“我去拿衣裳来！”

王氏目瞪口呆。

她却如顷刻间被冷水泼头，心跳成了一片――王氏是个女子，她如何忘了提示她那耳朵眼儿！

她愣了半晌，终究，一个猖獗的动机从脑海中渐渐升了起来。

王氏又道：“可、可我的脚……”

进门的墨客极多，谁也没有多看她一眼。谢兰心远远地瞅着，直到王氏站到那几名主簿跟前儿了，又翻开书箧，任查抄里头笔墨，当中一名主簿扫过她一眼，却又盯着多看了两眼。

“哎哎哎哎……你可千万拿出些胆量来，想想你夫君常日对你如何好，你忍心见他醒后悔怨不已？”谢兰心紧劝。

她低头看着，悄悄碰了一下那绸子布料，咬着唇寂静了半天。谢兰心只看着她，等着。过了足有一刻工夫，王氏把那衣裳一攥，度量在手，回身进了内屋。

她没开口。屋中又沉寂了一阵，最后，那王氏双手撑地，起家，两只手绞着，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，看了一眼甄生。

“可……”

眼看着日头快中午了，两人都心急，好轻易磕磕绊绊地教会了王氏，见她又一脸踌躇错愕的神采，谢兰心抓着她手便道：“王嫂嫂，你可别怕，就想着你是个男人，说话声音放粗些，外头没人瞧着你。”

“我拿男人的靴子给你套上，里头塞点棉絮。”

“那就好，你就写首诗给他看，剖明心志，把字儿写标致些，让他看出你的才来。如许，中间定然有为你讨情的；若再不成，看那考官神采不对时，你就找个石碑活着柱子碰一下，记得，别撞太狠，撞完了装晕……”

谢兰心说完了，长出一口气，“总之我说的你都记下来就是，千万记得！”

王氏臊得满脸通红，扭扭捏捏走了两步。

接着是画眉。王氏柳眉匀淡，再画也是新月的模样，只好剪了些头发，一点点地黏在眉骨上，做了个假眉。脸上又擦了些香灰，抹了橘汁，调成了黄玄色，乍一看，只是个边幅清秀些的男人，并瞧不出女子的模样来。

成果却大出她所料，王氏下轿，果然按谢兰心教的，负动手，昂着头走了出来，步子很慢，却稳稳铛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