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求官[第1页/共3页]

顾承转过脸来，正欲问那“热情人”，您既瞧见了如何不说？想了想，还是将这话按了下去，只对那人应了一记感激的笑。

顾承道了一声是，便又撩袍坐下，“侄儿除服已有八个月了。”

顾怀峰思忖道，“眼下还不消，你尽管好自家生存就是。你父亲当日留下的家底算不得丰富，你们母子这些年也不易，临时留待今后再说罢。”摆了摆手，换过话题，“等下你出去，让得福拿些人参燕窝，带给你母亲。原是你婶母一早预备下的，她本日去庙里上香不在家，他日你再单出去，给她存候就是。”

顾承满眼讶然，“他，她是个女人？”

顾承道，“比旧年好一些，只春秋两季还是常犯。”

顾承脚下呆滞，俄然间觉到手中所提之物重如千斤，好似泰山压卵，一时候竟将他周身力量卸去。

那顾怀峰正伏案翻书，头也不抬，随口说了句，“你来了，坐罢。”

顾怀峰看了他半晌，蹙眉问，“你除了服有多久了？”见他还是站着，又挥了挥手，“坐下说话罢。”

北镇抚司附属天子亲卫，专理钦定御案，下设诏狱，拿人侦讯一概不必经过三法司，可谓权势熏天，却也是以备受清流诟病。

这话恰是入港，顾承却不知该如何往下接，只感觉脸上微微有些发热，赶紧低下头去，不敢作声。

顾承犹自低头，等他说完，忙欠身再揖，“是，侄儿记下了，不敢或忘。”踌躇半晌，才问起，“其间事，须侄儿如何筹办，还请二叔不吝教诲。”

顾承自角门出来，没走几步，顾府的总管得福迎了出来。得福打拱存候，“有日子没见三爷了，一贯可好？家里太太好？”

顾怀峰多少能猜出他的设法，耐着性子，带了几分苦口婆心，“承哥儿，你虽丁忧赋闲也该晓得当今情势，眼下京卫与司礼监表里一党，说他们合起伙来把持朝政也不为过。别说清流难有机遇作为，就是真想做点事的人，也须看这二者眼色行事。我知你心中仍存抱负，但为人须识时务，先站稳脚根，摆对峙场，然火线有发挥余地。这个事理你不会不懂，何况你总该要为你母亲考虑考虑，她只剩下你这一个儿子，天然不但愿看到你一事无成，白白担搁大好韶华。”

这事理顾承晓得，不算认同，但能了解。

顾承忙站起家来，“母亲安好，也让侄儿给二叔带好。”

顾承正听得心有戚戚，回过神来，应道，“侄儿过了年已满二十。”

顾怀峰抚须笑笑，“如此甚好。余下的事，我极力帮你周旋。想必你本身也清楚，若不是我们家和夏寺人另有些友情，这事儿不管如何也轮不到你头上。来日果然如愿，你要晓得相时而动，晓得趋吉避凶，更加要晓得投桃报李，才不枉诸人忙前忙后，费事相帮。”

顾怀峰点点头，“弱冠之年，心机该当定下。我不勉强你，你本身好好考虑清楚罢。”

素白直衫，长身端然，服饰朴实，却不见清寒气，端倪间是淡淡适意的和顺，仿佛天然如此，仿佛无欲无求。

一句过后，顾怀峰又没再说话，翻了几页书，好似才想起他来，终究将目光从书上转到了他身上。

顾承赶紧拜谢，又聆听了顾怀峰几句教诲，才见礼退出版房。拿了药材等物出了顾府，已是朔风四起，天气暗淡。顾承一径疾步向家中行去，内心不免想到刚才对话。所谓有利不起早，叔父俄然肯互助，天然是但愿他今后能有所回报。

顾承瞠目不语，吴掌柜再释疑，“她是沈尚书家的四蜜斯，前头三位都是哥哥，独她这么一个闺女，真是父母当眸子子一样宝贝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