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三天之内03[第2页/共4页]
放下?余负人紧握双拳,他不是削发人,也没有普珠深厚的梵学成就,如果这么等闲就能放下,他又怎会为了余泣凤练剑十八年,怎会插手中原剑会,只为常常能见余泣凤一面?对亲生父亲一腔敬佩,为之支出汗水心血、为之鼓起杀人之念、终究为之误伤无辜,这些……是说看破就能看破的么?他更甘愿唐俪辞醒来一剑杀了他,或者……他就此冲出去,将余泣凤活捉活捉,然后他杀。满脑筋胡思乱想,余负人靠在床上,鼻尖酸楚无穷,他若不是余泣凤之子、他若不是余泣凤之子,何必涉足武林、怎会做出如此猖獗之事?
他为甚么要自认杀了余泣凤?因为……他喜好盛名,他有激烈的虚荣心,他天生要过众星拱月的日子。阿谁悄悄叹了口气,凤凤本来在哭,哭着哭着将头钻在唐俪辞臂下,糊里胡涂的睡着了。她看着孩子,嘴角暴露浅笑,她已太久太久没有见过这个孩子,本觉得此生当代再也无缘见到,方才醒来初见的时候,真是恨不得永久将他抱在怀里,永久也不分开了。但……能够么?她能带孩子分开吗?目光再度转到唐俪辞脸上,俄然之间……有些不忍,呆了一阵,还是悄悄叹了口气。
放下余负人,只见这位向来沉着自如,举止得体的年青人紧闭双眼,眼角有泪痕。普珠道了一声“阿弥陀佛。”,解开余负人受制的穴道,“你感觉可好?”余负人展开眼睛,哑声道,“我……不晓得该如何是好……”普珠缓缓说话,他面相寂静,目光冷僻,固然年纪不老,却颇具降魔佛相,“做了错事,自心承认,虔心改过,并无不成。”余负人颤声道,“但我错得不成谅解,我几近杀了他……我也不知为何会……”普珠伸指导了他头顶四周穴道,余负人只觉四股暖和至极的暖流自头顶灌入,感受几欲爆炸的头俄然轻松很多,只听普珠持续道,“你身中忘尘花之毒,一念要杀人,脱手便杀人,固然有毒物作怪,但毕竟是你心存杀机。”他安静的道,“阿弥陀佛。”余负人长长吐出一口气,“我爹身陷风骚店,追名逐利,执迷不悟,他……他或许也不晓得,引爆火药将他炸成那样的人不是唐俪辞,而是他身边的‘朋友’。是我爹授意我杀唐俪辞……”他干涩的笑了一笑,“我明知他在敷衍、操纵我,但……但见他落得如此悲惨了局,我实在不肯信赖他是在骗我,以是……”普珠面上并没有太多神采,“你不肯指责老父,因而迁怒在唐施主身上,杀机便由此而起。”余负人闭目很久,点了点头,“上师灵台清澈,确是如此,只可惜方才脱手之前我并不明白。”普珠站起家来,“唐施主不会如此便死,一念放下,便务须固执,他不会怪你的。”余负人苦笑,“我恨不得他醒来将我凌迟,他不怪我,我更加不知该如何是好。”普珠声音降落,自有一股安好慎重的气韵,“该放下时便放下,放下、才气摆脱。”随这缓缓一句,他已走出门去。
阿谁被他一抓一晃,神采惨白如雪,但神采仍然平静,“是红女人。”余负人厉声道,“你是甚么人?你如何能晓得得如此清楚?”阿谁道,“我是柳眼的婢子,余剑王重伤以后,我也曾服侍过他起居。”她悄悄看着余负人,“你也要杀我吗?”
“阿谁女人……”唐俪辞伤势虽重,人很复苏,“请服药。”青衣女子将洗垢碗内连药带水一起服下,徐行走到塌边,“我没事,已经好了很多,唐公子为我身受重伤,阿谁实在罪孽深重。”邵延屏更加苦笑,“这都是我照顾不周,思虑不细,余负人中毒癫狂,我却始终未曾想过他当真能伤得了唐公子,唉……”阿谁凝睇唐俪辞略显惨白的神采,不管多么怠倦、受了如何的伤,他的脸向来不缺赤色,此时双颊仍有红晕,实在有些奇特。唐俪辞微微一笑,“是我本身不慎,咳……邵先生连日辛苦,唐俪辞也未帮得上忙,实在忸捏。”邵延屏心道我要你帮手之时你不见踪迹,此时你又躺在床上,一句忸捏就悄悄揭过,实在是便宜之极,嘴上却干笑一声,“我等碌碌而为,哪有唐公子运筹帷幄来得辛苦?你埋头疗养,明天的事绝对不会鼓吹出去,我向你包管。”唐俪辞本在浅笑,此时唇角的笑意略略上翘,语声很轻、倒是毫不思疑的道,“明天的事……如何能够不鼓吹出去?我既然说了不想鼓吹出去,成果必然会鼓吹出去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