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5.二六四章[第2页/共3页]

朱悯达目色阴鸷, 嘲笑一声问道：“若本宫要他死呢？”

朱悯达心底一沉, 公然又是为了苏晋。

朱悯达侧目望去，朱十七与一名身着孔雀补子的人正立于殿阁一侧。

两人没走两步，朱悯达又叫了一声：“柳大人。”

朱南羡点点头。

苏晋高坐于堂上，清冷说了声：“好。”然后扔下一捆麻绳道：“当年绑我那根，你拿去勒脖子吧。”

看似安静的皇座之下权势林立，身在旋涡当中，哪怕位极人臣，也是浮萍之身。

他这一番话如同利刃，一起劈风斩浪地砍到朱南羡心上。

这是苏晋第一回见到沈青樾，君子翩翩，眉眼如画，眼角一颗泪痣笑起来平增三分风骚飒然，只可惜，抢着麻绳往脖子上套的模样实在太煞风景，乃至于她常常回想都清楚如昨。

这便是跟东宫买命的代价吧。

朱悯达看了眼被俘在地仍然搏命挣扎的朱南羡, 又看了眼跪在一旁断交请命的柳朝明。他不明白, 不过是一名从八品知事, 即使胸怀斑斓之才, 在巍巍皇权之下, 也只是一只蝼蚁, 而他贵为太子，想杀一只蝼蚁, 就这么难？

柳朝明并不起家, 而是道：“殿下, 苏知事是都察院传进宫审判的, 现在犯了错，也该由都察院一力承担。”

沈奚顺杆子往上爬，当即做了一个领命的手势，看了一眼被捆在刑凳上正盯着本身的苏晋，指着一旁的羽林卫道：“你还管他做甚么？戋戋八品小吏，想死也该排在本侍郎背面，你这就将捆他的那根绳拿过来。”

柳朝明道：“殿下恕罪，微臣并非此意。但苏晋冲犯太子殿下, 微臣自发难辞其咎, 殿下若要惩罚, 便连微臣一并惩罚了罢。”

朱南羡眼神暗淡下来，终究似有所悟。

朱南羡转过甚，怔怔地看着他。

朱悯达身上毕竟留着朱景元的血, 他认定的事, 旁人越是劝止，越是要不吝统统去做。

朱悯达被他搅得一阵头疼，骂道：“让你滚便滚，还跟着混闹！”

沈奚一本端庄地盯着他，说道：“这事儿就奉告我们，在这深宫当中，养猫不如养鸟，养鸟不如斗蛐蛐儿，古今百代君王，数万皇子，爱斗蛐蛐儿的多了去，因玩物丧志杀猫诛鸟有之，可你听过灭蛐蛐儿的吗？”然后他嘻嘻一笑，抬高声音道：“殿下，微臣新得了一只蛐蛐儿，起名‘虎将军’，一对长须威风得紧，看你如此郁结难明，不如微臣将它进献给你吧？”

沈奚嘻嘻一笑，这才施施然拜下。

沈奚道：“十三殿下，你晓得这个故事奉告了我们甚么事理吗？”

朱南羡问：“甚么事理？”

朱南羡眸色一伤，喉结高低动了动，哑声问道：“为甚么？”

朱悯达气不打一处来，怒喝一声：“沈青樾！”却不知当说他甚么才好。

可有甚么用？五年前他没有保住苏晋，换了五年后，他仍没有。

数年以后，苏晋升任尚书，位极人臣，沈奚因一桩小事栽到了她手上，便套友情问她，可否看在好友的面子上，私底下惩罚则个算了。

却说沈奚有两个倾国倾城的家姊，此中一个嫁给了朱悯达做太子妃。是以他虽是臣子，幸沾得家姊仙颜的荣光，混成了半个皇亲国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