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61.二六零章[第2页/共3页]
刘义褚道:“不留下我,你还盼着孙老贼能把周皋言留下?他巴不得你倒八辈子血霉,把人都带走,也是铁了心不叫你好过。你还是求菩萨保佑,今儿可千万别出事儿,不然孙老贼在外巡查,顶多算个办事倒霉,你这镇场子的没镇住,把稳都察院的柳当家活剥了你的皮。”
自古考场案无一不是一场连皮沾着骨头的血雨腥风。
雨细了些,春阳摆脱出云层,洒下半斛光,将退思堂照得一半明一半暗。
小吏朝孙印德一拱手,笑道:“孙大人,眼下天气已晚,大人若实在有话,不如他日上都察院与柳大人细说。”
孙印德掐死杨知畏的心都有了,状元游街,众百姓争相竞看,当真有人肇事,混在百姓里头,哪能那么好抓?
苏晋道:“如何?”
大理寺都察院两位堂官并头找上门来,她不敢怠慢,加上日前看过的贡士名册,内心猜到此次的仕子肇事并非面上看着那么简朴。
柳朝明面无神采道:“你生来便会拽文?”
他话未说完,马车前一都察院小吏抬手将车帘放下,把他与柳朝明隔出里外两个天下。
柳朝明的目光在苏晋身上扫过,淡淡道:“明日,我会命刑部给你送个死囚过来。”
她松了口气,依张石山所言,将传胪的端方细心说了一遍,无一不当。
杨知畏道:“明日我在宫中, 府衙统统事件当听孙府丞调派, 依柳大人张大人的意义, 凡有肇事,一并抓回衙门。”
苏晋连夜又将《随律》,《随法典要》以及《京师街巷志》翻看了一遍。
张石山面色不虞:“堂堂京师衙门,连个知仪守礼,调剂坐镇的人也找不出?”
张石山原想让她去换过衣裳,但柳朝明自到衙署一向面色森然,张石山晓得他一贯看中守礼克己之人,怕再对苏晋宽宥,惹他不快,便开门见山对苏晋道:“你既是进士出身,想必熟知传胪大典的端方,你便从唱胪起,自游街毕,一一讲来。”
刘义褚听了这话却为莫非:“下官常日里审个案,诉个状子倒还在行,何如举子出身,不熟谙传胪的端方,恐难当此任。”
小吏冲车夫使了个眼色,车夫一扬鞭,马车骨碌碌走了。
景元帝更非仁慈的天子,十余年前那场阵容浩大的谋逆案,罢中书省,废宰相,株九族,连累万余人,直至本日还在清查翅膀。
小吏弯着一双笑眼,对孙印德打个揖,歉然道:“这原是我的错误,昨日巡城御史巡街,瞧见孙大人您当值时分去了轻烟坊,喝得烂醉如泥,方才出衙门的时候,柳大人还叮咛下官,说等其间事毕,请孙大人到都察院喝茶哩。”
苏晋应是,方说了两句,柳朝明冷声打断:“听不清。”
退思堂鸦雀无声,苏晋道:“回大人,下官一身尽湿,恐将寒意带进堂内,若叫各位大人感染了病气,该是下官的罪恶了。”
看柳朝明不语,孙印德又抬高声音流露道:“大人有所不知,这苏知事面儿上瞧着像个明白人,皮郛里裹了一身倔骨头,臭脾气拧得上天了,早几年作妖获咎了吏部,杖责八十棍还……”
孙印德又道:“若下官带衙差去巡查治安, 京师衙门又由何人坐镇调剂?”
苏晋抬起眼皮,瞥了堂上一眼,柳朝明沉默寡言地坐在光影里,方才莫名的戾气已散了很多,眉梢眼底流暴露一如既往的高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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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义褚道:“算上我,也就十来人吧。”说着,俄然用手肘撞了一下苏晋,乐道:“我说你这厮如何荤腥不沾,本来竟藏了个仙女儿似的相好,嘴还挺严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