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55.二五四章[第1页/共3页]
周萍抬起眼皮看了一眼,在内心衡量了一下官品,诺诺起了。
苏晋避开柳朝明的目光,看向奉着老御史牌位的香案:“柳大人,我不肯退,我只是不明白,退便错了么?凡事极力而为不能如愿,是不是尽早抽身才更好?莫非非要如西楚霸王败走乌江,退无可退时自刎于江干么?”
柳朝明看着她,俄然叹了一口气:“你传闻过谢相么?”
沈奚拿扇子敲敲案几,问柳朝明:“哎,他这目无长辈以下犯上的弊端,但是你惯的?”
沈奚忙道:“免了免了。”又往前堂里努努嘴:“此人是你朋友?”
柳朝明摁住苏晋的手:“我与你一起。”
沈奚姑息手里的茶递给苏晋道:“哎,我说,你一身反骨,如何有这么个诚恳巴交的朋友?怕不是成日叫你欺负吧?”
苏晋低低笑了一声:“道之地点,虽千万人,吾往矣。”然后她抬起眼,一双眸子像燃着灼心烈火,语气倒是清浅的,回身捻起一根香:“我为老御史上一炷香吧。”
沈奚没正行地往他右部下坐了,又端出一副惊奇神采:“御史大人此言可冤枉小民了。周通判本日一大早来都察院找苏知事,赶巧您二位不在,还是我这个串门子顺道帮都察院接的客。”
柳朝明知他素爱拿人逗闷子,抬步迈进前堂,说了一句:“周通判平身。”
周萍又道:“我托杨府尹探听过了,现不知元喆是如何了,以是才来问问你。”一顿,抬高声音道,“加上非常担忧你,这才出去瞧瞧你。”
此为防盗章 巷内有一处一进深的院落, 苏晋抬目望去,上书“清平草堂”四字。柳朝明推开院门, 独自走到草舍门前,道:“便是这里。”
“我又是找茶壶,又是烧茶地忙了半日,好轻易给周通判沏了盏茶,谁知钱三儿阿谁不长眼俄然过来叫了一声‘沈大人’,还拜了一拜,周通判这一下便呛了个半死,然后跪在地上死都不起来了。”
“苏时雨,你为晁清一案百折不挠,令本官仿佛看到老御史昔日之勇。你可知那一年御史他受过杖刑后,双腿本另有救,但他传闻谢相独一的孙女在这场灾害中不知所踪,竟为了故交的遗脉西去川蜀之地寻觅,这才迟误了医治,令双腿坏死。”
十数载间, 朱景元杀尽功臣,全部朝堂都覆盖在腥风当中。
这是老御史的故居。
柳朝明一愣,约莫想到他说的是谁,问:“你如何晓得?”
沈奚再也忍不住,捧着肚子笑作一团:“这是甚么胡涂烂账。”
若说谁还能自这腥风中艰巨走过, 便只要前任左都御史,人称“老御史”的孟良孟大人了。
苏晋眸色一黯。
苏晋道:“我已没事了,这就随你一起归去。”言罢,一揖拜别了柳朝明与沈奚。
苏晋听了这话,回身看向柳朝明,柳朝明向她点了点头。
沈奚嘻嘻一笑,改了词:“号召,号召的客。我腿不是折了么,官袍太烦琐,就穿了身便服,那里知周通判将我认成个打杂的了,说他一起自宫外走来,实是热得慌,想问我讨碗茶喝。我心想,这好歹是都察院的客,总不能怠慢了不是?
柳朝明道:“饶是如此,他仍受了杖刑,双腿坏死,余生十年与病榻药石为依。”他回回身看入苏晋的眼:“苏时雨,在你眼中,许郢的死是甚么?是故交憾死不留明净的遗恨,还是彼苍不鉴鬼神相泣的奇冤?或者都不是,他的死,只是你亲历亲尝的一出人生悲惨,而这悲惨奉告你,好了,能够了,不如就此鸣金出兵?”
因他一向以来恰是这么做的,守心如一,有诺必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