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 飞燕合德[第2页/共3页]
上船后,当着船工的面,夏芳菲更加不敢用力挣开骆得计,唯恐二人在光天化日下落水,偷偷望向对岸世人,内心忐忑地将骆氏、夏刺史口中那些个君臣父子、三纲五常、三从四德的教诲一一回想一遭,欣喜本身道:光天化日、朗朗乾坤,她跟骆得计好歹也算是朝廷命官之女,只是归还一只狮子狗,该当不会有报酬难她们。
骆氏在娘家时,正赶上了骆家最后的繁华,鲜花招锦、烈火烹油的骆家,与一众朴实的新兴庶族决然分歧。是以,身为士族阀阅之女,已经是她深切骨子里的高傲。
夏芳菲心内有诸多疑问,被骆氏盯着,也无从出口,两脚略有些麻痹,借着广大的浣花锦袖子遮挡,按了按双脚,偷偷觑向骆氏,见骆氏还是以身作则地坐得笔挺,只能强撑着陪着。脚上疼得短长,勉强本身将重视转向帐子外,只听江干上妓子们的鼓乐高歌声停了,仿佛有人错愕地失声尖叫,垂垂地,竟像是传来了雄师齐刷刷的法度声。
骆氏淡淡一笑,隔着一层云纱,望得见游氏白净臂膀上的一点朱砂痣,抿了口甜腻腻的果子酒,心叹她母亲去后,骆家的家风,都叫游氏废弛了。
“那是谁?”夏芳菲的手指指向一列列武侯、参军前面的人物,遥遥地看那人的穿戴,不像是她见惯了的朝服。
此时,骆得计、游氏母女二人把都城皇族的丑事说了出来,骆氏拿着目光做戒尺,催促夏芳菲慎言,以免此时说错一句话,被人拿捏住,成了把柄――虽劈面坐着的是嫂子、侄女,但谁晓得同要进宫,骆得计会不会为了把夏芳菲比下去,诽谤她点甚么。
“骆家娘子,劳烦尊驾把公主的雪球送过来吧。”
清苑骆氏,与太原王氏、陇西李氏、赵郡李氏、清河崔氏、博陵崔氏、范阳卢氏、荥阳郑氏七大族比拟,不值一提,且早早地先帝活着时,就已经式微。萧太后垂帘听政后,紧追先帝脚步,到处汲引庶族后辈、打压士族,更是叫骆家一落千丈。
防人之心不成无!骆氏在内心嘀咕着。
骆得计手内心垂垂冒汗,微微咽了一口口水,松开钳制夏芳菲的手指,偷偷擦掉手内心的汗,成败在此一举,若不能奉迎康平公主,那这辈子就只能在贵女如云的深宫大院中,虚度平生。
“哎,你别动。”骆得计手上挨了两下,却不肯罢休,“燕奴、燕奴?快把我的帔帛拿来。”
“得计,你弄疼我了。”夏芳菲面上平静,手上去掰骆得计的手指,想不通那水葱一样的手指,怎地会有那么大力量,腕上剧痛,恨不得用力将骆得计推开,但想起周遭很多人看着呢,投鼠忌器地不敢跟骆得计闹得太丢脸,痛斥亦或者扇打的行动皆在内心想起,唯独不敢付诸行动,见划子已经泊岸,被骆得计拉扯着,便上了船。
幸亏,江干上的行人遁藏开了,但略想一想,便可知,另有很多人,跟她们方才一样,藏在毡帐里,正向外看呢。
夏芳菲揉动手腕,见腕上青紫一片,头会子认识到骆得计的可骇,转头,见岸上本身的婢女还没露面,抿着嘴角转头,警戒地盯着骆得计。
骆氏的“端方”里,有些非常奢糜浪费,这与靠科考方才起家、到处主张俭仆的夏家家风背道而驰。因而天长日久,骆氏嫌弃夏家寒酸;夏家抱怨骆氏败家。如此,骆氏与夏刺史伉俪二人的干系,只能勉强算是相敬如宾。
来不及低下头,出门时,发髻上的簪子碰到了毡帐,立时摇摇欲坠,搅得本来一丝不苟的头发,瞬时疏松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