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4|13号二更[第1页/共3页]

七哥伸手，狠捏一把道贺未退婴儿肥的肉脸，“乱讲，我乳名是叫阿七，却不是排行七。”

明叔脑中蓦地冒出这句话，心机百转，掉头绕行一圈进家，刚松口气，就听老母喊他，“明仔，烧壶热水送浴室，快点啊。”

明叔半条腿已无知觉，想到茶壶沸水也是水，苦笑一声，竟叫小鬼头猜中！

两碗车仔面，母女二人对桌而食，本埠夏季向来闷热，电电扇吹不尽屋内燥闷。

归去日头渐黑，梁美凤按原路走，刚行至通菜街段，霹雷一声，冷不丁从街旁唐楼跃下一个青年男人，好巧不巧，踩中梁美凤正在蹬的三轮，差点将三轮踩翻。道贺心疼数尾锦鲤，抱塑胶口袋跳下三轮，堪堪避开水洒鱼散。

“阿妈，我们走西面，绕行通菜街。”

年过半百的抓药伴计直点头，“但愿此次的米饭班主能做得久，不然日日腥风血雨，谁受得了。”

直到回家，梁美凤仍旧在颤抖，道贺回屋，取出已写好安神符递与梁美凤。

梁美凤驴性子，蹬三轮走西很多行半时候，外头酷热，梁美凤愈发不耐，“再讲，扔你下三轮。”

“叼你老母，丧尽天良死扑街！”梁美凤有力靠在道贺身上，几欲晕厥。

“看看看，暑假功课已完成？阿妈累死累活，不见你帮阿妈挣一个仙！”

......

面上复挂嬉笑容，不觉得意，“废话少讲，这月庇护费交与我。”

“阿妈，早晨压在枕下，放心睡一觉，明日就会大好。”

炉上热水已滚蛋，明叔未多想，回声，拎了茶壶就往浴室走，未料绊到矮凳摔交，哐当一声巨响，。

七哥神采骤变，打量面前道贺，白衫白裙，暴露一截莲藕似的胳膊腿，再往上，两根麻花辫，圆脸大眼，瞧着不过十三四，那里有半分大师模样？

梁美凤十五年前由本地逃港，道贺生父逃港途中归天，彼时梁美凤已身怀六甲，幸得道贺契爷照拂，收留她母女二人，才有本日金鱼街卖鱼为生。

“七哥，你神采惨白，堪比白无常！”

道贺老长感喟，“世道乱，顾己为上。明叔，克日避开有水的处所，你有一水劫。”

“七哥，阿妈在家煮凉茶，有事与我讲。”

怀揣一张青蟹，道贺不紧不慢往药铺走，又经通菜街，昨日混乱场面已不在，殡仪馆和警署的车停在街口，两个差人在向市民体味环境。

端着小钵去店里开门，道贺先燃香烛供奉财神爷，而后趴在柜台上慢吞吞吃着钵仔糕，时不时逗逗玻璃缸里的锦鲤，五毛一条的土炮，百块的舶来货，分养在分歧缸里，游得自在安闲。

道贺笑意盈盈，将一张红衫鱼上交给这位旺角新米饭班主。

明叔家住油麻地，从金鱼街至他家，一起平坦大道，无需乘轮过海，打烊归去时，愈发感觉道贺乱讲，哪知行至他家楼下，地下水管爆裂不断往外冒水，堵住他回家惯走的一条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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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七哥，嘱你一句，近几日少食辛辣，重视身材。”

转天，梁美凤气色如常，只是不敢等闲再出门，给道贺一张青蟹，嘱她去前街中药铺抓甘草杏仁。

这日早，梁美凤在家煮凉茶，道贺带上暑假功课，按例下唐楼去街尾店铺。

擦擦嘴，道贺从高凳上跳下，堪堪及他胸口高。

不过半日，七哥便将旺角几十条街庇护费收齐备，交与他大哥瞿坤。和嘉会话事权在蔡叔手中，大哥瞿坤坐堂口，他不过是老红棍。

“七哥，我讲你排行七，是将你母亲腹中未产胎儿一并算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