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后(上)[第3页/共11页]
走在前头的男娃已有七岁模样,未曾束总角,头发都盘在头顶心的束髻冠中,穿戴立领宝蓝色薄纱袍子,腰间系着扣玉环带,虽是描述尚小,但已有了几分气势,因是个子长得高,又冷着一张脸,一副小大人的模样,故而瞧着倒似十岁的孩子,这孩子恰是慧安的嫡宗子,取名关明远。
“远哥儿过来。”慧安冲关明远抬手,关明远忙起家走到母切身边,慧安拉住他的手,道,“远哥儿也大了,能察言观色,能纤毫毕查,还能用心想事,替父母担忧,这都是好的,只是遇事却不敷沉稳,需知万事心一乱,别的便无从谈起了。”
她套上小衣目睹着关元鹤气急废弛地躺在一旁没行动便拍了他一下,催促道:“你快点啊,一会子叫孩子瞧见我倒是没脸了。”
关元鹤倒是亲吻着她的脖颈含混隧道:“想甚么闲事都莫若想我……我才是你的闲事。”
现在恰是初春,草长莺飞,前些天下了宏德二十一年的第一场雨,淅淅淋淋的雨水将街道洗刷的洁净而敞亮,使得全部雁城都被一股略带泥土花木芳香的清爽气味覆盖,闻着这洁净舒爽的氛围,想着马车中安睡的女儿,另有府中等候本身的夫君以及三个小皮猴,慧安只觉劳累了一日的身材都熨帖了,心更是被撑的满满铛铛。
休说夫人从未加注在大蜜斯身上一句重话,便是大蜜斯肇事将军说话重了些,那夫人也是要对将军甩几日的脸子呢。依她瞧,大蜜斯真真是因祸得福,大富大贵之人,再命好不过了!
可明显淳王没有明白贤康帝的苦心,或是淳王虽明白,但是在争夺帝王的门路上,他已然走的太远,早已如脱缰野马不受本身节制了。
炊事早已备上,冰心来了两次老远见房中景象便又折回,只叮咛小丫环前去蜜斯和几位少爷处传话不叫他们前来正房用膳,又叮咛将菜品温上,略过不提。
关元鹤这些年在军中声望更加高,当此之际,若能节制慧安和其后代,那么便极有能够摆布关元鹤的态度,因为这些年关元鹤对老婆后代的情义早已人尽皆知。
慧安想着面色也沉了下来,快步便往书房走。她到了书房排闼而入,入目靠近南墙的轩窗边儿上置着大书案,案上摆着厚厚的公文,现在关元鹤却并未批阅公文,而是后仰着身材靠着雕花椅背禁闭着眼睛。他的面庞隐在暗影下,神情显得有些恍惚,可慧安对关元鹤已是过分熟谙,只那一个恍惚的表面,慧安已从他的姿势瞧出几分不当来,只怕事情还不止冰心所说的面色不好。
这丫头现在已虚年十岁,面貌早出落了少女的娇美,单论表面倒是更肖关元鹤,五官有些冷傲,笑起来倒还罢了,寂静时却独占一份不怒而威的冷傲和清贵之气。
慧安点头,“典厩署的事情本日我已交代清楚,战马也都安设安妥,果果的行装早两天已清算齐备,我想后日便归京。一会子我叫方嬷嬷亲身去远哥儿哪儿交代丫环清算行装。”
贤康帝此举一来表白了对淳王独占的父爱,再来也奉告朝廷众臣子,淳王已永久和皇位无缘了,也是让太子及众皇子们明白他对淳王的态度。他不答应任何人伤害他的爱子,同时也已做出了让步,只给淳王片许之地,也是在明示,如许的淳王已不敷为据,令众皇子放其一条活路。
冰心这边想着,那边小丫环已牵了马来,慧安翻身上马,叮咛马夫细心驾车,这便踏着夕照的余晖往打马往城东的大将军府走。马蹄踩在被落日映照的铺了暖光的青石板路上,收回哒哒哒的响声,落拓而清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