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二章 纸钱还债[第1页/共3页]

“对，老子们都不怕！哈哈哈……”

沈方鹤不为所动，仍旧浅笑着道：“他欠了你多少银子。”

吕瘸子怕沈方鹤忏悔，头点个不断：“对、对、对！只要田小禾的钱，别人的不要，就算田一亩的钱老子都不会要的。我身后的兄弟们能够作证。”

“我来作证！”

“对，但是田小禾已经死了，就该他爹来还。”

吕瘸子伸手从身上摸出了一个布包，翻开取出一张三寸的纸儿，冲着沈方鹤一晃：“你看，这就是借券，就等郎中你的钱了。”

出来峡谷，前面没有了路，走着走着脚下一滑，沈方鹤忙伸手抓向身边树枝，眼看着树枝就在身边这一抓竟抓了个空。

吕瘸子的声音喊得很大，可屋里的田一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。请来抬棺的杠夫拿着绳索扁担筹办进院捆绑棺材，也被吕瘸子给拦在了门外。

“十万两。”吕瘸子说完眼望着天，一付你郎中还不起的模样。

官方常有这类说法，说死了死了，一死即了。就是说人死了，他生前的统统都跟着他的拜别灰飞烟灭，他生前所欠的，别人欠他的都一笔取消。

“开口！”

吕瘸子跟他的那伙狗腿子主子，在田宅大喊大呼闹的有一盏热茶的工夫了，还不见田一亩出来，不但没见田一亩，就连田家的丫环仆人都没见到过一个。

极目四眺，那前日遍野的丝鸢花竟然一株都没有了，是谁肃除了这些害人的花？沈方鹤猜不出，只顾顺着脚下的路一向往前走。

再看那根树枝，早断成了两节。

血一样的红色。

木棍，棍头裹着一个像是丝帕的物事，解开一看，丝帕上写着一个大字：退。

剪风指一出，又岂是一根浅显树枝挡得住的。

危急时候，沈方鹤脱下长衫顶风一抖，衣衫鼓风伸开成口袋形状，将数十颗石头尽数兜在此中。

沈方鹤跟着问道：“掌柜的说只要田小禾的钱，别人的钱不要，是不是如许说的？”

看景象此步地与白赤练布在梅园的六合荒兵阵如出一辙，莫非此阵也是白赤练所布。

“你站出来干甚么？替姓田的还钱？”

想到此处沈方鹤不敢粗心，手提长衫悄悄运气蓄势以待。

“田小禾。”

“对。”

“好，”沈方鹤鼓掌道，“既然两边都有证人，那敝人就去取钱了，还劳吕掌柜等上一等。”

身后的一群狗腿子哈哈大笑，眼里话里尽是轻视不屑。

事情对峙了，没有人敢说句话，抬棺的杠夫们提着绳索扁担也不晓得是进还是退，愣在了原地。

吕瘸子的身后跟着一群穿戴打扮脏乱肮脏的男人，一看就是常在赌场上打滚的人，这帮人跟着吕瘸子不消说就是想混顿饭吃，再弄几两银子去赌场过过赌瘾。

吕瘸子仰天哈哈大笑，笑声一收换上了一副阴狠的神采：“当然敢要？田小禾的幽灵还敢来找我不成，就是来找老子，老子也不怕！哈哈哈……”

吕瘸子笑了，吕瘸子的暴虐在上山童还是很驰名的。

天已大亮，雾虽仍浓但视野要比刚才看得远了一些，向四周山顶瞻仰，只见山上怪石林立，乱岩高耸，山坡棕藤树木胶葛成网，被浓霜所杀叶枯枝黄，好一派萧杀气象。

沈方鹤又问道：“钱是谁欠下的？”

鬼都没想到楚夜来会呈现在田宅，更没想到楚夜来会为沈方鹤作证！

“嘿嘿嘿……”

沈方鹤一惊，这是蛇还是树枝？一个哈腰避过树枝。这一哈腰恰都雅到脚下的土动了，一根暴露空中的树根也动了，如一杆长枪直奔心窝而来。

“够！”吕瘸子像是跟楚夜来有甚么旧仇，也没拿正眼看楚夜来。

“田一亩，你给老子滚出来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