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19－何以入世－1[第2页/共4页]

礁石上的人闻声站了起来。是个高个宽肩的青年,赤着上身,健壮的身板被海风吹成均匀的古铜色,长裤卷到膝盖,赤着脚,乍一看来就个渔家小伙子。闻声有为的喊声,他回过甚,笑道：“如何了？”近看，其人眉锋结实，颧骨微高，双目苗条，瞳若点漆，目光中透着凡人少有的精炼。

“我……”有为笑着搔了搔头，“明天是牛日祭奠，我练功返来后去了村庄，帮人家摘椰子去了。然先人家强留我用饭。”

“有为，你方才到那里去了？”

走在半路，丘胤明醉醺醺道：“师父，他怕我把你这羽士带坏了。那天，看了我写的《出世论》，恰好把我打发走。”

“哦。胤明在那里？”

丘胤明细细揣摩着道长言下之意,料其不肯多言,点头道：“门生记着了。”

“嘿嘿，放心，我可没奉告过师父。”有为今晚玩得欢畅,拿起一块饼塞到嘴里,含混道:“手头没空,委曲你本身走好。”

“是。师父。”有为回身就跑，俄然又转过来,说道：“师父，我屋里的椰子都是明天摘的,你先尝一尝吧。”

丘胤明附身拜道：“多谢教员赐字。”

丘胤明歪歪倒倒的扶着一棵大树道:“谁还去做买卖?下次你要走,有你都雅的。倒了可没人来抬你。”

两人一起抬杠,将近四更才回到竹楼,轻手重脚各自回屋里睡下。

“不晓得。快去吧。”

“好了。”上官鸿和声道：“你筹办何时解缆？”

有为约摸二十多岁。脸颊微圆，五官端方，端倪清秀。一行汗水从额头上滴下。

“也罢。”上官鸿道：“令先慈如此奇才,死得太惨痛,你要了去体味,我当然没甚么启事去禁止你。只是,有些事情是理不清的。万事莫要太固执。”

却说丘胤明三两步跨进有为房中,不见其踪迹,模糊闻声灶间中有咳嗽声,便往厨下。只见有为正挽起袖子,一手拿着破葵扇,一手持木勺在烧饭,青烟满屋。

“那我呢？”

有为站在水边,擦擦汗道：“别在那边乘凉了。师父要见你。”

丘胤明起家在榻前跪下道：“教员既出此言，我，便不推让了。教员多年点化教诲之恩,门生长生难忘。”

丘胤站起家,想了想道：“半月以后吧。教员对我恩重如山,门生也不忍仓促拜别。别的,我另有一些情面要还。”他略停又道：“有为晓得我要走,定是不乐意。”

“你都晓得了？”上官鸿道。有为点点头，问道：“师父,那我呢？”

丘胤明内心一动,莫非……？他瞥见道长成心偶然的笑容,心下明白三分,也未几言。上官鸿看着面前这个年青人,模糊还是当年阿谁倔强老成的少年,不过现在变得更加沉着内敛了。又道：“胤明,有句话我还是要说。”

“你……哎哟。”本来是丘胤明撞到一块石头摔了一跤。”

丘胤明不解,道：“门生鄙人,承蒙教员不弃,授业八年,至今痴顽。不知教员招我为何？”

“教员请讲。”

“算你本领大。”有为俄然有些不怀美意地说道:“哎,你这一走,不知哪个女人又要悲伤好几天。嗯，不过，顶多也就几天罢了！”

藤床上一本《庄子》倒扣于枕边，床下堆着十几只大椰子，屋子中心的方桌上放着编了一半的竹篮。上官鸿会心一笑，徒儿的技术无师自通，越来越好。又见床上散落着一叠功课，便拿起翻阅，心中考虑，或许是该让他出世游历一番了。只是......一想到纯真天真的门徒,不免踌躇不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