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0章 天渊宫变[第1页/共2页]

怨兮欲问天，天苍苍兮上无缘。

“是甚么？”绮云一向恹恹的，听到这里，方有了些兴趣。

“天无涯兮地无边，我心愁兮亦复然。

龙舟泊岸，只见岸上火把高举，如同白天普通。领头的竟然是中书舍人邢安乐和潘盛，他们二人被人拉拢，叛变了。他们预先把防卫的人都支开，领着外头的军士一起冲杀到天渊池畔。

绮云情不自禁靠近细看这张琴，纤指在琴弦上悄悄划过，谨慎翼翼地如同膜拜圣物普通。

此情此景好像在梦境中，义符手持酒杯，愣愣地看着绮云，第一次说了句高雅的话：“你的笛曲美则美矣，也太凄清了些。”不知为何，心中忽涌起不详的预感。

义符点头，咧嘴笑了，“云儿，你倒是识货的。不错，这恰是焦尾琴。”

一晃到了蒲月下旬，这一日，义符派人请她到天渊池龙舟之上弄月，还领了一些嫔妃和宫人，在水上玩乐，歌乐妙舞，管弦婉转。天渊池皓月当空，波光泛动，清风送爽，让人神怡。

笛声入耳，义符有些酒醒了，推开倚在身上的嫔妃，一步一步走至船头。月在中天，碧波粼粼，水雾氤氲，绮云背对世人，吹笛而立。昏黄月光在她身上镀了一层淡银色的光晕，月红色的裙袖在晚风中轻飘，背影纤瘦，弱不堪衣之态，又傲然独立，孤狷介洁，有高山雪莲之姿。

绮云冷静想着，浅横笛，慢移指，蔡文姬所作的《胡笳十八拍》的第八拍不由自主从唇边流泻而出：

“王室不造，天祸未悔，先帝创业弗永，弃世登遐。义符长嗣，属当天位，不谓穷凶极悖，一至于此。居帝王之位，好阜隶之役；处万乘之尊，悦厮养之事。亲执鞭扑，殴击无辜，觉得笑乐。穿池筑观，朝成暮毁；征发工匠，疲极兆民。远近叹嗟，人神怨怒。社稷将坠，岂可复嗣守洪业，君临万邦。今废为营阳王，一依汉昌邑、晋海西故事。”

义符道：“既然找到了蔡邕亲手所制的焦尾，不如把他所作的《五弄》一一吹奏来。我又花了一个月的时候，让乐工排练了他的名曲，就等着明天请绮云一起来观赏一番。”

权臣将领们拔除天子，惊天宫变就在面前。绮云见了面前的步地，也不由被骇得内心砰砰直跳，身子微微颤抖。

绮云虽早已见怪不怪，但见此景象感觉有违此天曲乐章。不由表情沉闷，站起家缓缓踱至船头，修身而立。耳畔听着乐工们吹奏的《坐愁》，绮云不由暗想，蔡邕有惊世才调，被董卓赏识，曾被拜为左中郎将，封高阳乡侯，一夕飞黄腾达。董卓被诛后，在王充的座上，蔡邕悄悄地感喟可惜，就被王充交给廷尉定罪，最后死于狱中。又思及他的女儿蔡文姬，身逢乱世，四周飘零，平生悲苦。

他们乘坐的龙舟甚是豪华都丽，船身宽广，亮漆覆金，四角悬灯垂铃。桌椅扶手皆为榴木，雕镂着精美非常的鸟羽花叶，栩栩如生。一匹匹碧绿纱帘比水波还柔嫩，自上而下飘坠，风一吹便漫洒一天薄脆的霞色，如烟如雾。

侍卫上前护在刘义符的身前，也有寺人大声喊道：“皇上在此，谁敢惊扰皇上圣驾？”声音固然尖厉，却掩不住心底的惊骇，有些颤抖。

义符手揽一个素净妖娆的妃子，酒意熏然，看绮云神情懒懒的，成心向她矫饰道：“本日请你来，但是要给你看一样好东西的。朕让人花一个月的时候把皇宫府库翻了一个底朝天，没有找到那把绿绮，却找到了另一把名琴。你猜猜是甚么？”

徐羡之、檀道济列队而出，口宣皇太后旨意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