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章 ・公子[第1页/共3页]
“那不是么,”乐梓由掰动手指数道,“你可别奉告我,你当真是毫无目标地靠近他。”
“带着他分开?”乐梓由迷惑地扬声道,“我尚觉得你要持续操纵他呢。”
哐啷一声,手里的茶盖回声摔落,在案上旋了几圈方嗡嗡停下,晏苍陵一双眼中溢满了怔愕,他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当年的那句句规语,那些话同本日听到的话是何其类似!
晏苍陵声音略沉:“救他助他,皆我志愿。他助我是为还恩那最好不过,若不是……罢了,不说他了,去见王斌罢。诶,等等,”他一顿,倏尔拉住乐梓由,低声在他耳边私语叮嘱了几句,越说下去,乐梓由的眉头拧得越紧,当他话尽时,乐梓由的眉头都成了一个结。
“成了,你便瞒着罢。但你别怪我没提示你,一旦你做出这事,便是同天子对着干,结果你得自大,可别拖我下水。”乐梓由也不明说,挥手作不耐烦之状,但晏苍陵却深知他脾气,没有见怪,嘴角扬笑道:“我不怪你,若真出事,你便带着仇人分开。”
晏苍陵嘴角噙笑,并不认同:“若依你如此说,本王偏于一地,坐收渔利之利难道更好,为何要劳操心机去救一不知是否有效处之人。”
“我……”晏苍陵顿时语塞,很久,方苦笑道,“我确切曾动过操纵他的心,但每当我产生这动机时,便被我止住了。我靠近他,一来是想瞧瞧他究竟懂很多少,根柢有多深,二来,是我确切赏识他,愿引他为厚交,而非买卖火伴。我察看了数日,发觉他才情非常,且知情达理,非论是对乐麒对调|教嬷嬷,或是应对这阵子来的流言,都非常有分寸同观点,洞察力也极其惊人,有些诸如流言之事,连我都细想不到。他便好似一座矿藏,越往深挖,越能发明无穷的宝藏。他虽身残体弱,但内里的城府却不逊于我,若为友,则幸,若为敌,大不幸。但我却不想操纵同拉拢他,他这般才情之人,当是受人敬佩而非屈于人下者。”
两人一面朝正堂走去,一面筹议接下来该如何应对,到了正堂时,王斌已等待多时。
晏苍陵看了乐梓由一眼,将眉头高高挑起:“你竟下如此大的赌注。你究竟承了兵部尚书甚么大恩,连身家性命同万贯家财都能赌在我这一素不了解之人上,你也不怕本王操纵你。”
王斌继而挺直了腰板,将话音放大了几声:“王爷想必已有筹算,草民一己之力虽薄弱,但王爷若肯互助,草民今后定虔诚王爷,肝胆相照。草民虽是一布衣,但买卖却遍及桓朝,目下正筹算将买卖做到西域。届时只需王爷您一声号令,草民定大力互助。”
晏苍陵面色一整,端出一幅表情不快的模样,一进正堂只给王斌略点了点头视作打号召,接着便大步流星地往正中的椅上坐去,开门见山道:“柏津已同我说了,你还是不肯放弃相救兵部尚书一事?”
“胡言乱语,我操纵他甚么了。”
“山寇?”晏苍陵迷惑道,“如果都城四周的山寇,官府为何坐视不睬。”
“厥后,约莫一年后的夏季,我们赶上了那位公子。当时我们兄弟几日都未能吃上一餐饱饭,又冷又饿,在都城内浑浑噩噩地行走,乘机寻觅动手工具,而当时公子呈现了,他请了我们一餐饱饭,还给我们购买了很多棉衣棉裤,当时我们兄弟那是一个感激涕零,差些跪下来给他叩首叫声祖宗了。厥后没多久,公子便走了,连个名姓都未留下。因着公子互助,我们兄弟挨过了这个寒冬。可当春末之时,我们山上的粮闹了荒,没法充饥,我们又一次下了山去劫财。不想这一次劫的人,刚好是当初布施我们的公子。本来公子这一日是要出城上香,替母亲祈福,不料竟给赶上了我们。我们认出公子身份后,立时躬身给他报歉,并对前次互助之事表示感激。公子没有谅解我们,反倒厉声斥骂,他说的话,我们兄弟至今难忘。他说,大丈夫当行得正,做得正,而非敛不义之财,行暴徒之事,你们若真有力量,当济世天下,而非鱼肉百姓。当日我助你们,是望你们能再生力量,处置正路,不料你们竟重行傍门,不肯改过,本日见之,我当真痛心疾首,若世有悔怨之药,我当日定不助你们,由得你们自生自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