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[第3页/共4页]
保住一条性命,还算好的。谢四爷寻到虞县令,又喝了一通酒。虞县令又是眉开眼笑的,“张雱上表辞了官,那表章写的字字珠玑,把一个孝字解释得淋漓尽致。圣上挽留几次,留不住。”做爹的要回籍思过,做儿子的当然要陪侍摆布啊。
倒也未曾遭到追捕清理。启事很好笑,先帝爱财爱到甚么程度呢?连委任官员都不肯,为了省俸禄。当年挂印逃脱的官员多了,先帝并未曾究查一个。
虞县令笑不成抑。憨都督这回又犯楞了,他见了天子劈脸盖脸就是一句,“请斩皇后,以谢天下!”太祖天子有祖训,后宫不得干政,违者,斩。“皇后之尊,止得治宫中嫔妇之事,即宫门以外,毫发事不得预焉。”这是太祖天子原话。
自此以后谢四爷倒留意每天看邸报。约半个月以后,“都城新奇事”成果出来了:东昌侯沈迈夺爵毁券,发复客籍闭门思过。
成果如何了?谢四爷心怦怦直跳。他亲手为虞县令斟满茶盏,凝神聆听。
虞县令讲的口干,将杯盏中茶水一饮而尽,谢四爷体贴的续上新茶。
虞县令见谢四爷茫然无知,哈哈一笑,“晚鸿兄,自从客岁初冬之季慈圣太后驾崩,魏国公府在都城但是阵容日隆。”魏国公府,是徐皇后的娘家。
魏国公徐士恒已是五十多岁高龄,性子又一贯绵软澹泊,极少出门会客,一贯是不惹事的。唯有独生子徐朗,徐皇后独一的亲弟弟,脾气与乃父大不不异。
虞县令终究能在谢四爷面前对劲一回了,“这有甚么新奇的!新奇的在背面呢。这徐朗已是被酒色淘空身子的人,受了这场惊吓,挨了这顿打,两天以后竟然一命呜乎!”
徐皇后大怒,“这那里是干政?枉死的是我亲弟弟!”死者支属还不能说话了?亲弟弟死了做姐姐的不能为他鸣冤?
谢四爷笑笑,没接话。这就是都城的新奇事?说来平平无奇。哪朝哪代没有仗势欺人的皇亲国戚,惊骇他、躲着他走的大有人在,可生性傲岸不畏强权的人天然也有,一腔势血的人天然也有。撞上了,是徐朗这国舅爷不利。
“不仕进也好。”谢四爷安抚道:“像我们这般闲云野鹤,多么安闲。”家中又不是没有生存,出去卑躬屈膝的做甚么,成心机么。
谢四爷大笑,“痛快痛快,当浮一明白!”喝甚么茶呀,说这类事,该当喝酒。虞县令深觉得然,命人撤下茶具,烫上梨斑白。
当明天子一贯是圣明天子,极勤政爱民的,犯不上包庇小舅子。
这,是人之常情吧?谢四爷神态自如,“魏国公府建国功臣,世人敬佩。”既是世袭罔替的国公府,又是后族外戚,天然是鲜花招锦、烈火烹油,那也没甚么。
虞县令豪门小户出身,又爱附庸风雅,谢四爷本是不大瞧得起他,本日却看他很扎眼,此人也有幅真脾气!二人推杯换盏,直喝至月明星稀,方散了。
虞县令眉开眼笑谢过,“晚鸿兄可传闻过东昌侯世子?他可不姓沈,姓张,名雱,是东昌侯义子。任中军都督府右都督,系军中要员。这位都督向有憨名,经常犯楞……”
这位老者,想当年曾占有泽山十几年,多少精锐官兵出马都未曾伤他分毫;厥后他出动死士三千助当明天子夺宫,又带领昔日袍泽在宁远城下重创东北的女真人,功成封侯。
出了性命?谢四爷心神一凛。若只是打伤,拼着被天子斥责、罚俸、乃至削爵,究竟性命老是无碍的。可徐朗死了,性命关天,这很有几分侠义心肠的东昌侯,怕是大祸临头了。皇后的亲弟弟,皇子的远亲娘舅,哪能白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