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奈何情深[第1页/共3页]
她甘心留在这里,即便受尽折磨又如何。这里,有他的影子,有他的味道。
“柳大人。”
常德海仍旧躬身,低垂着头。
天涯突然一亮,伴跟着闪电而来的,是一个令民气惊的天雷。将天牢显得,更加肃杀。
“娘娘,明日,已经筹办好了。”
秦玉正坐在一堆杂草上,透太高高的天窗,向外看着。一身染着血的白衣,狼藉着头发,脚踝处各拴着两个千斤铁球,那精瘦的脚踝,已经血迹斑斑,血泡早已磨破。
是了,百万雄师她都不在话下,更何况这小小的一座天牢。
只是时隔多年,再次席地对饮时,却已然成了存亡拜别。
柳司韶也跟着秦玉在围栏外席地而坐,也拿着一壶武陵醉饮了起来。就像多年前第一次见到秦玉那般,六合为庐,畅谈对饮。
“主子给皇后娘娘存候。”
柳司韶只感觉内心发酸。
“一介罪后,怎敢当常公公如此大礼。”
“都是一些你爱吃的,可另有甚么想吃的?”
两年来,宠冠后宫,母范天下,景孝帝为她散尽后宫三千,给她天下女子可望而不成求的荣宠。
他看得清楚,秦玉站起来时颤抖的腿。她腿上有伤,受不得寒,现在定是如针刺入骨普通剧痛。
就如同这不受祝贺的天国之花普通。即便具有竭诚的爱恋,却没法粉饰斑斓表面下非常暗澹的灵魂。
跟着一声响雷,豆大雨点砸了下来。柳司韶怔怔的站在雨中,昂首看着天,灰蒙蒙的看不着边沿,感受着雨滴一颗一颗砸在他的脸上。
秦玉动了动,回过了头,对着柳司韶扯了一个大大的笑。
柳司韶点了点头,又是一声无法的感喟,那些守门的侍卫见此,也都恨恨地感喟着,狠狠的将头瞥向一边。
而天下间,独一能动容他的人,现在,正被他关在这天牢当中。
“有它便充足了。”
“欲加上罪,何患无辞!我至死都不会信赖,皇后娘娘会叛国!”
天牢的侍卫瞥见柳司韶,这位大理寺卿自那位关进天牢后便来的勤奋,固然圣上已经下旨,没有他的旨意,任何人都不能去见内里那位。但是,法网不过乎情面,内里那位又是极其特别的存在,他们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让柳司韶偶尔出来看看那位。
“柳大人,娘娘,宫里来人了。”
“皇后娘娘言重了。”
劫天牢,劫囚车。她想获得,莫非那人想不到吗?就是打算周到又如何?那人就等着他们自投坎阱,然后一网打尽呢。
“因为太爱,却已无缘。”
她是草原遨游的雄鹰,她是雪山狂傲的苍狼。这世上,没有甚么能拦得住她。如果有一天她被困住了,那只能是因为,她想留下。
她太体味他了,没有甚么事情不是在他的把握当中。他要做的事情,没有任何人能够禁止。
明日,便是行刑之日。
伴君如伴虎,圣意难测。终究,却因景孝帝一旨开罪,以通敌叛国之名关进天牢,午门斩首。
但是,天下虽大,却没有他。
秦玉与景孝帝,算的上是青梅竹马,曾经存亡与共,一同打下晋国大好江山。是天下间独一一个能够与景孝帝并肩之人,景孝帝向来宠嬖秦玉,除了秦玉,身边再没有任何女人。
一向以来,三千宠嬖在一身。
柳司韶慌了慌,放下酒壶看了看内里的秦玉。秦玉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,事不关己的模样。这幅看破存亡的模样,真让人肉痛!
瞥见那明丽的笑,柳司韶只感觉方才憋归去的泪,又涌了上来。从速低头将食盒翻开,偷偷的将泪擦了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