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黑暗中的超市[第1页/共3页]

卫霖打火挂挡，撞开火线横着的半截汽车车身，冲上人行道。

一点寒芒划破半空，女怪物扑击的惯性仿佛被某种力道阻了一阻，未及目标就噗的掉落在人行道上，抽搐了几下不动了。

所谓“难舍难分”，就是字面上的意义，如同两座熔化的蜡像，被外力揉捏后重新粘合在一起，你的脑袋从我胳肢窝下探出，我的胳膊从你胸膛里穿过，腿脚间有肩膀、肚皮上有屁股。本来的衣服早已被新构成的身躯涨裂，暴露黏黏糊糊、要化不化的青白皮肤。

――很有辨识度的男人的手。手指苗条而有力，掌心暖和枯燥，皮肤光滑而有弹性，握起来的感受……出乎料想的好。白源心底像有根尘封已久的弦猝然绷紧，被只无形的手指拽动，收回一声生涩的轻响。

这一挣，反而变成了掌心相贴、五指交握。

卫霖满不在乎地答：“你给了多少承包费啊就想兼并全部超市？脸比澡盆大。有本领过来干一架。”他这么混不吝地一号召，那几个小年青反倒不敢等闲过来了，隔着条通道，恶狠狠地盯着神采泰然、看起来不好对于的两名新来者。

两人矮身钻过卷帘门，进入超市。

“先去那里？”他气呼呼地问。

浮想连翩之际，白源俄然手上用力，将卫霖向后一拽。

“不消这么费事，我带你出去。”卫霖说着，自但是然地拉起白源的手腕。

昔日人流不断的超市门口，现在已是一片狼籍，满地都是踩烂的果蔬、纸盒以及各种食品的包装壳，歪倾斜斜地停着一排私家车。金属卷帘门撬开了半人高，明显已被或正在被掳掠者帮衬。

卫霖一时没站稳，向火线跌去，背部撞进一个刻薄的胸膛。他正要吭声，白源在他耳边低声道：“嘘，前面有点不对劲。”

“诶呀，公开合体，辣眼睛。”卫霖咋舌。

三楼除了这家名为“等低线”的户外活动用品专区，也就只剩下没啥用的金银金饰区、床上用品区、儿童游乐区。两人下到二楼，角落里有家药店，他们本想顺手拿些纱布和消毒/药水甚么的，但这里较着被洗劫过，放抗生素、抗病□□之类的架子都空了，地板上残留着很多洒落的板蓝根冲剂颗粒。卫霖用鞋底碾了一下褐色颗粒，哂笑：“从*到禽流感，再到太古病毒基因，板蓝根真是包治百病的神药。”

“不对劲？我没感受呀……”卫霖也随之抬高了嗓音。四周毫无动静，一楼的叫唤和打斗声也已经消逝，他的确没发觉有甚么伤害，只觉后背上贴着的胸膛健壮而又有弹性，另一个男人的热度与气味透过衣服不容忽视地传了过来，让他有些不适应地绷紧了肌肉。

“遵循这场灾害发作的速率，也差未几到水电等根本资本开端断供的时候了。”黑暗中，白源的声音特别凸显厚度，像大提琴声在耳边降落地回荡，“等一下，我翻背包找手电筒。”

更要命的是，他们还活着，挥动着不知是甚么部位的肢体末端，同床异梦地想要从两边的车门别离下去，却因为真正意义上的阴阳合一了，始终没法分开坐位分道扬镳，显得既丑恶扭曲又怪诞好笑。

运气低迷的卫霖只好脱下外套，在正副驾驶座和方向盘上擦了又擦，才勉勉强强爬上去。

白源比他还心机洁癖：“我不开，你开。”

悍马不愧为越野车之王，卫霖一起哐哐铛铛地撞飞了各种停滞物，在天涯暗淡的余晖下，直奔超市。

突然来临的暗中一样让卫霖目不能视物，但他记性极好，这里每一层的地形、货架的摆放、货架之间狭小盘曲的通道……全部超市就像立体模型一样闪现在他的脑海中，纤毫毕现。他拉着白源，脚下没有涓滴踌躇与停顿，也未曾剐蹭到中间的任何物品，温馨而敏捷地走向通往一楼的电扶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