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章 蛛丝[第4页/共5页]

“不，挺好的，多谢白姬，小生很喜好。”元曜从速道。算了，算了，不管如何说，这手绢好歹也是白姬辛苦绣出来的东西，不好太苛责，孤负了她的一番情意。

张昌宗讨厌地望着元曜，仿佛在看一件肮脏的渣滓，不满隧道：“去叫白姬下来，本公子可不肯意和丑八怪说话。”

张昌宗也举袖抹泪，道：“一日作三秋算来，你我已有百年未见了，相思磨人，肝肠寸断。本公子不是为买口脂和香粉，比来皇宫里的宴会多了，本公子做了几件新衣裳，想买一支相称的玉簪。前次那支玉簪，哥哥很喜好，本公子送给他了。”

里间中，白姬坐在青玉案边飞针走线地刺绣，口中哼着轻巧的小调。小狐狸沏了一杯香茶，放在青玉案上，然后温馨地坐在一边看白姬刺绣。

元曜坐在柜台后，托腮望天，浮想连翩。无忧树，无忧树，世上真的有能让人健忘烦恼，欢愉无忧的无忧树么？如果有的话，他也真想去无忧树下坐一坐。

小狐狸果断不睡离奴的寝具，“那只臭黑猫用过的被子脏死了，某还是和元公子一起睡吧。”

“轩之的话是没错，但是千年如一日地待在缥缈阁，实在太无趣了，我总得要找点儿乐子吧？不宰客了，我就没兴趣了。”

元曜问道：“白姬，你如何这么欢畅，莫非你晓得无忧树的下落了？”

胡十三郎脸微微一红，羞怯隧道：“恰是某。某容颜丑恶，吓到元公子了吧？”

白姬猎奇地问道：“皇宫中为甚么宴会多了？”

“刺绣。”

元曜挫败。本来，离奴，十三郎，韦彦和他都是无关紧急的背景。这条龙妖不但奸滑，怠惰，还非常自恋，高傲。

元曜晓得白姬固然行事诡秘，但是一贯稳妥无不对，也就不再问了。他低头望向柳叶篮，瞥见半篮子彩线，有血红色，黄金色，荷叶绿，孔雀紫，墨玉蓝，月红色，棕褐色。七色采线极细、极滑，莹润而透亮，不像是亚麻线，棉线，也不像是蚕丝。

“好。”

白姬笑了，“我如何会骗十三郎？我现在固然还不晓得无忧树在那里，但是过几日，就晓得它在那里了。”

张昌宗活力，道：“本公子买匣子做甚么？本公子问的当然是玉簪！”

“啊，好。”元曜从速从柜台后翻出一吊钱，放入小狐狸的竹篮里。

一个纤好白净，端倪如画的姣美少年呈现在元曜面前。少年足踏乌皮靴，身穿红绨袍，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，眼神和顺而娇媚。

“莫非你在骗十三郎？”元曜有些活力，这条奸滑的龙妖不会是骗纯善的小狐狸替她做白工吧？

白姬笑了，“或许，真是佛祖庇佑吧。对了，六郎想买如何的玉簪？”

元曜笑道：“小生见你睡得苦涩，就没有吵醒你。”

白姬微微一怔，道：“承平公主……变得非常欢愉？！”

白姬笑道：“我又不是君子，我只是一个非人。”

“呃，十三郎？！”元曜大吃一惊。

元曜笑道：“白姬在楼上绣花，她交代小生号召客人。张公子想买甚么，奉告小生便能够了。”

元曜道：“白姬一会儿就下来，张公子请先随便地看看好了。”

“白姬，绣这么多东西，你不感觉费事吗？”

元曜想起了甚么，仓猝道：“十三郎，等一等。”

手绢是雨过天青色，长宽半尺不足，右下角绣了一丛青菊。青菊边，并排坐着一只黑猫，一只红狐，再往左边去，是一个手持书卷的青衫墨客，一个手拿折扇的华衣公子。这两人两兽绣得非常简朴粗暴，有些漫不经心的意味，只占了手绢的三分之一。占了手绢三分之二的图案，是一条栩栩如生回旋在天空的白龙。白龙精、气、神实足，生猛而斑斓。白龙的绣工极其邃密逼真，连回旋如珊瑚的犄角，须张如戟的鬣鬃，光澈如琉璃的鳞甲上的每一处细节都措置得惟妙惟肖，活泼细致。烘托白龙风韵的云雾袅绕超脱，也绣得非常用心，非常详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