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有鱼[第1页/共4页]

白姬出来取了一条薄毯，递给元曜，道：“或许，轩之又会过夜在当归山庄，你带着它。三月的夜里很冷，盖上它，免得再着凉了。”

“来了。”余润芝笑道。

小和尚看了一眼元曜，道：“这位施主是……？”

因为天气太晚了，元曜赶不及回长安，又在当归山庄过夜。

元曜不由得猎奇，“白姬，你在做甚么东西？”

余润芝和元曜一起解缆了。

元曜点头，“能够是小生睡得太死了，没有听到。”

元曜回到缥缈阁的时候，白姬正坐在柜台后繁忙。

元曜带上薄毯，拜别了。

元曜道：“丹阳混闹，你如何也跟着他混闹？小生决不答应你把这个害人的东西给丹阳！”

歌谣很哀痛，元曜不觉流下了眼泪。

元曜在中间看了一会儿，有些腻了，就四周闲走。

“天心月轮圆，花枝缤纷繁。风过樱吹雪，春、色夜缠绵。”

宝明道：“余施主辛苦了。”

宝明送到寺门口，就和余润芝、元曜道别了。

明天，山庄中没有开宴会，余润芝单独坐在后院的廊檐下，弹着三弦琴，唱着歌谣。他唱的歌元曜听不懂，但能够听出清泠泠的三弦曲调中，透出的那一缕淡淡的哀伤。

睡梦中，元曜闻声很多人在唱一首歌谣，曲子有些耳熟，是余润芝用三弦琴弹出的调子，也是白姬剪纸灯笼时哼出的调子，歌词是汉语：

“我晓得。”白姬道。

白姬笑道，“轩之辛苦了。”

元曜提笔，在画的留白处写了一首诗：

元曜昨晚没睡好，非常困乏，他打了一个哈欠，搬了一张美人靠，去后院补觉了。

第二天，吃过早餐，余润芝将一幅画递给元曜，道：“轩之，请替鄙人将这幅画送给白姬。鄙人有一件事情想奉求她。”

元曜盗汗。

白姬笑了，“带上它。我可不肯再花银子给你请大夫了。”

元曜问道：“前次歇在山庄时，小生瞥见余兄早上返来，莫非也是去慈恩寺作画了？”

元曜奇道：“白姬你在说甚么？甚么提灯？甚么不成寻？”

元曜坐下了，道：“不过，宣纸只要一张……”

元曜对白姬道：“这一张纸如何好送去？货架上另有几张，一起送去了吧？余兄又不是不付银子。”

余润芝、元曜坐在廊檐下喝酒谈天，院子中有一棵繁花盛开的八重樱，樱花堆叠盛密，如锦似霞。风一吹过，淡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，仿佛一场昌大而华丽的梦境。不远处有池水灌满竹笕，竹笕落在石钵上，不时收回“咚”“咚”的声音。

冰轮西上，春夜沉寂。余润芝和元曜在后院喝酒赏樱花时，余润芝俄然拿了画笔颜料，要出门去：“轩之先去歇着吧，鄙人还得出去作画。”

“是呀，轩之的名字很好，大师都很喜好你呢。”

宝明笑了，“那里，那里，余施主肯为慈恩寺画完壁画，乃是大功德。小僧为您提灯，捧墨，也可沾一点儿小功德，何谈辛苦？”

“嗯。”白姬侧头，望向缥缈阁门口的冥灯，笑了：“三月腐败，有鱼提灯；溯归故里，远不成寻。三月腐败，有鱼提灯；葬当半途，悲之幽魂。”

“因为他喜好轩之，想和轩之交友呀。”

“啊？余兄想再见小生？”

汉武帝期间，巫蛊之祸非常严峻，连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都在宫廷权势斗争中，受了“巫蛊之祸”⒇的连累，而被汉武帝赐死。

余润芝就着元曜带来的宣纸，即兴画了一幅《月夜樱花图》送给元曜。

白姬笑道：“对，一张。”

元曜道：“小生昨夜底子没有睡，陪余兄去慈恩寺画壁画了。今儿早上刚躺了一会儿，又起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