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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氏服侍老太太歇下后，拿着票据跑到女儿跟前，“儿啊，母亲折算了下，差未几三千两。可把老太太给心疼坏了，我看她嘴唇都发白了，饭也没吃，又不好明说舍不得。哈哈，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见老太太憋屈成如许！”

王氏看到，老太太的手在颤抖，眼圈发红，神采发青。

老太太眼瞪得溜圆，半张着口，仿佛被氛围噎到。好半天她才粗重地喘了口气，颤声叮咛孙家的：“把我的紫檀匣子拿来。”

赵瑀不便解释，正想找个话题岔开，倒是说曹操曹操到，小丫环通禀：张妲和殷芸洁来了。

她又想笑，赵瑀劝住她说：“母亲小声些，隔墙有耳，保不齐谁听了乱嚼舌头。我顿时出门子了，可您还要留在赵家，这事老太太必定越想越恼，九成九要拿您出气，您谨慎别让她揪到错处。”

现在她对李诫的好感又晋升了一层，暗想回门的时候定要给姑爷包一个大大的红包。

得知能给女儿凑嫁奁，王氏欢畅极了，恨不得把能给的一股脑塞给女儿。

不消一刻钟孙家的就拿来了。

赵瑀却直说可惜，龙涎香那么贵重的香料，她至心替李诫心疼。

没一会儿孙家的就返来了，讷讷说道：“老爷说他刚升职，外头开消大，账上的银子最好留着，问老太太能不能从别处挪些钱出来。”

王氏不肯让女儿担忧，笑道：“我和她婆媳多年，我晓得如何应对，你别操心我的事。——你陪嫁丫头可定了？”

王氏赔笑道：“母亲许是忘了，年前温相国过寿，老爷从我这里拿走两千两买书画做贺礼。剩下三千两，三个孩子均分，到瑀儿这里就是一千两。”

“那如何行？洗洗涮涮还拼集，可贴身服侍的活计，外头那些粗妇底子干不了。唉，榴花本来是最合适的人……算了，母亲再给你找几个丫头婆子，总归让你风风景光地进李家的门。”

这是张上好的琴，是她十四岁生辰时，妲姐姐送她的。

老太太非常艰巨地翻开匣子，金镶玉梅花钿儿、珍珠白玉钗……，她一样样看畴昔，细细抚摩着，拿起来又放下。

可真是有缘。她如是想着，嘴唇浮起浅浅的笑。

王氏忙道：“不委曲不委曲，媳妇满心情愿。只是剩下的都给瑀儿的话，对奎儿和玫儿也不公啊。”

王氏解释说：“你姐姐几经磨难不轻易，夫家也没甚么家底，他们又要去外埠，穷家富路，恰是到处用银子的时候。你另有好几年才会结婚，母亲到时候给你更好的。”

现在竟要便宜给别人，本身今后再也看不到、摸不着了！

不知怎的，王氏非常痛快！

赵瑀劝她也不管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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幸亏赵玫过来了，她不知从那里获得王氏的嫁奁票据，是一样一样翻看，恐怕给大姐多了。

赵瑀说：“不带走，我还给妲姐姐。”

说话间她想起二人初遇的场景，赵瑀鼻尖仿佛又缭绕着那股淡淡的香气，莫非当时他身上带着龙涎香？

赵玫扭着身子不依。

她们来给赵瑀添妆。

赵玫这才消停了。

东拼西凑，老太太总算弄出来一副像样的嫁奁，看着嫁奁票据，她已心力交瘁，话也不想多说一句。

等赵玫走了，赵瑀便和母亲说：“由她去吧，您少出点，老太太那边就要多拿点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老太太强撑着，挑出一支嵌红宝金凤簪、一对翡翠手镯，咬着后槽牙又给了一副珍珠耳坠。

赵瑀只是冷眼旁观，看着mm在那边翻捡，她心静如水，一点波纹也没出现。

赵瑀的目光落到瑶琴上，怔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