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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氏解释说：“你姐姐几经磨难不轻易，夫家也没甚么家底，他们又要去外埠，穷家富路，恰是到处用银子的时候。你另有好几年才会结婚，母亲到时候给你更好的。”

她年青时赵家还未起家，只要看着别人羡慕的份儿。好轻易赵家有了转机，她辛辛苦苦半辈子攒下这一匣子，平时本身都舍不得戴，只要大日子时，才捡出一两样充门面。

赵瑀却直说可惜，龙涎香那么贵重的香料，她至心替李诫心疼。

等赵玫走了，赵瑀便和母亲说：“由她去吧，您少出点，老太太那边就要多拿点，何乐而不为呢？”

此话不无事理，彼时他们结婚，王氏没有钱，一样要公中出！

可真是有缘。她如是想着，嘴唇浮起浅浅的笑。

说话间她想起二人初遇的场景，赵瑀鼻尖仿佛又缭绕着那股淡淡的香气，莫非当时他身上带着龙涎香？

王氏服侍老太太歇下后，拿着票据跑到女儿跟前，“儿啊，母亲折算了下，差未几三千两。可把老太太给心疼坏了，我看她嘴唇都发白了，饭也没吃，又不好明说舍不得。哈哈，这么多年我头一次见老太太憋屈成如许！”

赵瑀劝她也不管用。

王氏忙道：“不委曲不委曲，媳妇满心情愿。只是剩下的都给瑀儿的话，对奎儿和玫儿也不公啊。”

王氏只能作罢，转而帮女儿清算东西，别的都好说，只墙角琴案上那架瑶琴让她犯了难。

赵瑀不便解释，正想找个话题岔开，倒是说曹操曹操到，小丫环通禀：张妲和殷芸洁来了。

“瑀儿，这琴如何搬？”

赵瑀的目光落到瑶琴上，怔住了。

王氏恍然大悟，忍不住点点女儿的额头笑道：“你这丫头也长心眼了。”

王氏看着她们姐妹一个劲儿感喟。

赵玫这才消停了。

王氏看到，老太太的手在颤抖，眼圈发红，神采发青。

这是张上好的琴，是她十四岁生辰时，妲姐姐送她的。

不知怎的，王氏非常痛快！

“能得了晋王爷的龙涎香，可见姑爷是有本事的人。”王氏欣喜道，“并且他舍得拿出来给你做聘礼，瑀儿，我看他是越来越扎眼！”

老太太听得心烦意乱，一拍桌子喝道：“闭嘴！给你夫君活动出息，你还委曲了不成？”

赵瑀只是冷眼旁观，看着mm在那边翻捡，她心静如水，一点波纹也没出现。

思及至此，老太太更觉刀子挖心普通的难过，恨不得放声大哭。但是她不能，她是赵家最高贵的人，不能失了面子。

老太太强撑着，挑出一支嵌红宝金凤簪、一对翡翠手镯，咬着后槽牙又给了一副珍珠耳坠。

王氏一阵心跳——那边面装的都是老太太压箱底儿的宝贝！

她们来给赵瑀添妆。

王氏身子前倾，她不敢明目张胆看，只用眼睛偷偷瞄着。

现在竟要便宜给别人，本身今后再也看不到、摸不着了！

东拼西凑，老太太总算弄出来一副像样的嫁奁，看着嫁奁票据，她已心力交瘁，话也不想多说一句。

她又想笑，赵瑀劝住她说：“母亲小声些，隔墙有耳，保不齐谁听了乱嚼舌头。我顿时出门子了，可您还要留在赵家，这事老太太必定越想越恼，九成九要拿您出气，您谨慎别让她揪到错处。”

“用不着，我雇帮佣。”

得知能给女儿凑嫁奁，王氏欢畅极了，恨不得把能给的一股脑塞给女儿。

老太太心肝颤了两颤，算了算刚从库房翻滚出的东西，还是差得远，便忍痛叫孙家的从账房再支五百两银子。

幸亏赵玫过来了，她不知从那里获得王氏的嫁奁票据，是一样一样翻看，恐怕给大姐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