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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老太太没有说话,只抬了抬下巴。
“你给我闭嘴!”老太太喝道,“宁获咎君子不获咎小人,懂吗!”
老太太劈面啐了她一口,戳指骂道:“你还敢上门讨公道去?我刚才不过略问一句,那嬷嬷就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。建平可不是浅显的公主,连皇上都让她三分,前次英国公世子夫人暗指她放荡,她当场就把人家脸割花了,皇上也不过罚她一个月禁足罢了!咱家能和国公府比吗?他们都忍气吞声不敢言语,我们反倒要和公主讲理?”
李诫微一躬身,笑嘻嘻说:“您老是不是感觉我是奴婢配不上赵家家世?老太太,王爷承诺给我放籍,我来提亲他也是晓得的。”
婆子们一拥而上,赵瑀噌地举起剪子,“都别过来!”
李诫面上还能保持,袁福儿可受不了了,这糟老太婆左一个“奴婢”,右一个“下人”,他晓得她在说李诫,可也把他骂出来了!
俄然间,仿佛就在头顶,爆裂了似的一声炸雷,惊得老太太手一颤,杯中的毒酒都洒了出来。她仓猝抛弃杯子,迭声叮咛丫环给她洗手。
好半天,王氏才尽力展开泪眼恍惚的双目,哭泣道:“儿啊,那李诫你也不能嫁。一个晋王的奴婢,一个晋王的亲mm,亲冷淡近职位凹凸一目了然,她弄死你就跟碾死个蚂蚁差未几。还是去求求你爹出面,好歹咱家也是官宦人家,她总不能平白无端杀死你。”
老太太衡量半晌,对建平公主的惊骇还是占了上风,遂叮咛道:“把人请到西花厅,让至公子先畴昔作陪,我稍后就到。王氏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,等我返来再清算你们!”
“本日不是她死,就是你们死!”老太太冷冰冰说道,口气阴寒。
老太太此时方觉讲错,又羞又恼,又恨赵瑀扳连,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时,中间的赵奎忍不住了,“你们就晓得以势压人,建平公主逼大mm去死,你们又逼大mm嫁个下人,让我家如何办?逼急了,我……我就去告御状!”
大雨刷刷打击着空中,也打击着赵老太太的心,她千万没想到,袁福儿进门二话不说,直接筹议起婚期。
“那你瞧瞧这是甚么!”老太太一指中间婆子手里的托盘,上面摆着一壶酒,恨恨道,“你没获咎她她会一大早派人给你送毒酒?”
沉寂的小院俄然响起一片纷杂的脚步声,赵瑀隔窗望去,老太太带着一众丫环婆子肝火冲冲闯出去,前面跟着哭个不断的母亲。
她踏出门外,王氏还没明白女儿甚么意义,却本能地帮她拦下了反对的婆子。
老太太一愣,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,袁福儿是晋王府的大总管,也是从小到大服侍晋王的大伴,多少人想和他攀友情都攀不上,若他替李诫作保,自家是应还是不该?
的确太不给面子!袁福儿暗恼,脸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:“看来老太太是感觉老袁是个奴婢,分量太轻,不配和您坐下来发言。既如此,就未几打搅贵府,我们……后会有期。”
老太太亲身斟满一杯酒,“你记清楚了,不是我叫你死,是建平公主叫你死!”
王氏搂着赵瑀一个劲儿哭她命苦。
赵瑀当即撑起伞奔向雨中,转眼间便消逝在茫茫雨幕中。
老太太神采非常丢脸,她一猜就晓得是李诫,没好气说:“一个小厮就敢打着王府的灯号行事,给我赶出去!”
要不要把建平公主赐毒酒的事情说出来?但如果公主说送的只是浅显的酒呢?又或公主底子不承认赐过酒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