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8范河(四)[第2页/共3页]
绷得越紧的弦一旦松了,越难规复。回营兵士身心俱疲,如何能再抵挡以逸待劳的侯大贵二哨。当夜幕闭合,整场战役业已结束。一千不到的回营马军兵败如山倒,马光春与灌三儿亦被俘,与一众回营将领并跪在了侯大贵的身前。
马光春呸一声道:“都是记仇不计恩的白眼狼,罗汝才和张献忠是、他赵当世也是。多行不义必自毙,终有一日,必叫此等狼心狗肺之辈都见地我回营马刀的利落!”说完,又听到“砰砰”响声,觉得灌三儿还在挠头盔,皱眉瞧去,但是灌三儿双手垂立,一脸茫然。
“灌三儿呢?”罗岱的目光在郊野间四扫,搜刮这阿谁魁伟的身影,但来回几遍,并无收成。
灌三儿刚回身,腰刀未拔,早被核心七八长杆点中枢纽跪倒在地。他双手一撑,欲要起家,但旋即四五条飞索投来,将他脖颈及两臂紧紧系住。飞索从几个方向拉直紧绷,他的脸涨成赭色,便似那山林间的猛虎野兽,没等暴露撩牙利爪,便被死死节制住了。
郭如克怔道:“灌三儿?大人说的但是回贼?”又道,“回贼受创,残部北遁,大人要找的人也许已经跑了......”
回营进击范河城,罗岱暗中密切存眷战况,当他得知回营败北的动静后,俄然“忠肝义胆”起来,不等郭如克整兵完整,便急不成耐点起统统部曲,向西截击回营。
浑身都是污垢的灌三儿讷讷站在门口,点了点头,沉默一会儿,想起景可勤,说道:“姓景的降将没看到,或被赵贼捉了去。”
罗岱没答复,环顾四周,见田垄至官道一线旗号翻飞,兵士来往憧憧,木然问道:“贵营的人也......也到了?”
这是赵营的最后一道关卡,设伏于湖阳镇的侯大贵部。
罗岱使尽尽力朝前爬去,但身子则不受节制被反向拽动,不管他如何挣扎,都无济于事。他本人身宽体大,再减轻甲,足有两百斤,现在被灌三儿单手拖住,手足无措浑似襁褓中的婴孩。
幸有厚厚的淤泥所阻,跌倒的战马没有压伤罗岱。激烈的求生欲差遣着罗岱不顾形象,从瘫倒的马下抽出本身的左腿,手足并用向田边爬去。爬不几下,猝觉右足一紧,镇静转头,倒是被灌三儿死死握牢了。
直到本日,回营马军退入镇城,侯大贵没有立即命令打击。百足之虫死而不僵,回营残军仍然有着千人范围,冒然混战绝非上策。他沉住气,亲身带兵,在荒郊野林中伺伏近三个时候,终究抓住回营兵马松弛之际,自东面策动了突击。
罗岱本身的战马在一次突进时也一样为烂泥所缠,缠足难前,四周亲兵正要以挠钩助其脱困,但见西面天空日光蓦地一黯,一将仿佛天神下凡,飞马而来,马到处大槊旋飞,连劈带挑,眨眼便将罗岱的亲兵队怼散大半。罗岱惊呼瞧去,来者明盔重甲、魁硕似塔,双目充血如同斗劲蛮牛,杀气腾腾,正自举槊吼怒:“回营灌三儿取汝等性命!”
“唔――”几近仅仅一个呼吸的空地,魂不守舍的罗岱只觉身形一晃,惊诧中余光所见,那灌三儿已欺至马边,龇牙瞪目着以刻薄如墙的肩膀沉沉猛向撞马腹。一撞未完一撞又至,撞到第三下,战马终究接受不住,哀鸣着朝一面趔趄倒下,罗岱也随之跌入泥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