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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蚍蜉传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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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0勾当(四)[第1页/共3页]

转回营中,踏着泥泞的门路走至中军大帐外,赵当世却见韩衮站在那边。

韩衮应道:“自该如此。只是部属有一事要禀命主公。”

赵当世想想道:“若如此,倒是蹊跷。一个强大男人,怎会平空消逝。”

“回营”自不待提,“老回回”马守应是也。“曹营”即“曹操”罗汝才,所谓“赵掌盘”,赵当世也晓得,乃是罗汝才四大亲信之首的赵应元。“西营”则为“西营八大王”张献忠,“马总管”很驰名,张献忠麾下大将马元利。

何可畏肃道:“谨遵主公令,我与老陆必尽力以赴,务使我营在火器以及其他军器上尽早自主,不再仰人鼻息。”

陆其清回道:“鸟铳大抵无虞,磺买之陕西,硝则取之潼川,铁则取之资阳,炭则取之大邑、犍为,铅则取之灌县,枪杆则取之茂州。除了陕西硫磺,团体而言,四川质料相对便宜,商贾也有与军队买卖的经历,集合取材更便利。”

何可畏道:“三日前襄藩粮草的最后批已到位,借的是襄阳大米商沈家和蒋家的幌子,旁人看不出端倪。几个批次点计统共粮草未几很多五万石。除了播种外支撑我营至下次收成,绰绰不足。”赵营需银三万石,但赵当世与襄藩最后议定的额数是五万石,多出甚多,赵营的粮荒题目顿解。

正说间,帐外庞劲明求见,赵当世笑笑道:“说曹操曹操到。”

及庞劲明出去,听了孟敖曹之事,乃道:“此事包在部属身上。三日以内,必给主公、韩统制一个交代。”说完,神采一变道,“主公,抓到三个细作。”

“不见了?”

韩衮道:“老孟人虽卤莽,但办起事来从不含混。我原让他今晨述职,他纵有事缠身,亦无能够不声不响的。”

“如果平常货品的鸟铳,时价九钱至1、二两不等,而这批铳乃京师督造,想必尤其精美,酌中价四两一支,破钞一万二千两将它们买下来便了。”赵当世一手托颔道。

赵当世沉默很久,帐内沉寂无声,帐外暴雨如倾。

“湖广本便有军火火药局数个,比来者即在襄阳,乃昔日李太师为平播州所设。”

赵当世微微点头,随后道:“本日王统制有事将来,粮草这块可有事体?”

何可畏承诺一声,说道:“主公此前让部属调查火器制造的环境,部属这里亦有停顿。”

赵当世点头表示他持续往下说。

赵当世见他眉间聚满了焦心之色,与他联袂步入帐中,问道:“出事了?”韩衮为人纯熟萧洒,手腕亦强,极少见到笑容。

赵当世对劲道:“火器当中,鸟铳首当其冲。一步步走,稳妥为上。四川各处质料的事,我会知会孔家的人,让孔老爷替我营集散。”缓缓道,“别的有龙大人在,滇中这条线迟早要打通,前期便宜火器未出,我营或以交铳替补,你二人也需做好预算。”

陆其清自是当仁不让,拱手应诺。

飞捷营这几个月来任务沉重,韩衮作为统制坐营官,为了事情可谓废寝忘食,兢兢业业中从无半点牢骚。赵当世对他很尊敬,立即跨步上去,抓住他的手笑道:“竟然是老韩,真是稀客。”并道,“老徐病在床上,我正要帐里拿些礼品去探看,你也来吧。”

“老陆去襄阳访问过,传闻那边另有浙、闽等地调来的工匠后嗣,才气出色。”

时至本日,这批军资中的大部分已经被褚犀地操纵各种渠道售出,唯余鸟铳三千支及火药铅子多少仍然滞留在库。

“李太师”便是万历朝名将李化龙。李化龙虽进士出身,但善于戎政。万历二十七年杨应龙叛于播州,李化龙总督湖广、四川、贵州等地军务并兼任四川巡抚。播州叛军悍猛无前却武备掉队,总掌全局李化龙以“播贼无火器,攻之须用火器”,要求相干各省悉心筹划、多方制造火器。先是四川都司及成都十二州府前后开设制局研造火器,贵州、湖广等地也随后抓紧生长。特别在湖广,李化龙唆使“军中操纵,必须火器”,督催湖北有关方面“应委惯造员役,不分昼宵,多方制造”,似武昌、襄阳、江陵、荆州等处皆加设分局以供军需。播州之乱安定后,这些军火火药局裁撤了一些,但仍然有很多留了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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