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7狼狈(三)[第1页/共3页]
陈洪范听他有承诺之意心中颇喜,奋发精力,道:“贤弟有甚么难处,但讲无妨。”
“一宵儿驰驱荒郊,穷性命挣出一条。到梁山请得兵来,誓把那奸臣扫!”
陈洪范轻叹几声道:“仗义这是他的好处,凡是事需看两面。我当初招他,本意是给他条正路,为国效力,将功折过,也是一大臂助。但现在看来,倒有些想当然了。”
赵当世陪笑道:“此议甚妙!”说完,两人相视大笑。
赵当世再笑道:“另有此事,老哥学问博识,实在令人佩服。”继而又言,“且不知老哥所说的‘绝佳机遇’意为何指?”他晓得,陈洪范设席早有目标,酒徒之意不在酒,早就想上主菜了。本身如果再假痴作呆,反而不美。
赵当世笑道:“老哥说的但是襄王?我亦想过向他借粮,不过感到没甚盼头。”
陈洪范干笑两声道:“兴之所至,我行我素,从不考虑别人感受与结果。”
“就是熊大人身上。”赵当世替他将前面几个字说了出来。
这句话虽短,但内涵实足。赵当世闻言一惊,手执双箸都不由跌落碗中。
“如何,可还成?”陈洪范捻须笑道,“这世道,要想得利,又怎能循规蹈矩。”
赵当世听了这话,抚颌不语,此时堂中曲目已经换成了《中山狼》,二人看了半晌,陈洪范先出声道:“不知贤弟对此事有何观点?”
时台下正唱《宝剑记》,热烈不凡,赵当世凝神盯着堂中扮林冲的小生龇牙瞋目,似有所感,叹道:“人间当真有生而为贼者乎?若非逼上梁山,谁又肯干这刀头舔血的买卖。”
大堂中忽而群起喝起采来,哄然中本来是林冲已到了下定决计上梁山的关头时候。赵当世转目看去,那小生满面通红,哇呀呀的,看似是使出了实足的架式。
赵当世如有所思道:“不过确有道听途说,说八大王与左帅有所反面。”
赵当世面不改色,沉声问道:“素闻他与老哥是故交,该当是并肩同心的梯己兄弟,如何就反让老哥伤神了?”
陈洪范亦随他目光谛视一会儿,努嘴道:“此人是襄阳府名伶,本日唱腔里头却有些短促不稳。到底是偏僻之地、村野俗夫,难比京师大师能登风雅之堂。”转而又道,“贤弟,你如何看那人?”
赵当世想了想道:“豪气干云,不怒自威。”
“吃力扒拉的演个甚么玩意儿!”陈洪范啐骂道,面现几分不满。
陈洪范弥补道:“飞扬放肆,目中无人。”
“左帅虽与张献忠有杀兄之仇,但国法之前,公事公办,本来也不会出甚么大岔子。但是张献忠倒是个睚眦必报的本性,他觉左帅恨本身,就铁了心要与左帅对着干。招安前,二人打了无数仗,招安后,西营还是剽掠左家财产仍旧,城门失火殃及池鱼。各地也被扳连,惨毒更甚往昔。”陈洪范边说边点头一脸无法,“实在这本与我无干。可坏就坏在,当初张献忠是靠着与我的干系归降了朝廷,我便是他的包管。说来忸捏,老哥我当初是受熊大人保荐,才来此地任职,如果有‘识人不明’的任务,最后落到的,就是......”
陈洪范微微点头道:“譬若家中宠儿,虽亲却难教养。闯出祸来,你说是谁去擦屁股?”
“因他与左帅?”
陈洪范严厉道:“贤弟此言差矣。贵爵将相宁有种乎,我对相学很有研讨,贤弟额亮如镜、阔鼻方颐,是射中该当繁华的边幅,错失良机过分可惜。”
“卖力不奉迎,济得甚事!”陈洪范看上去非常烦躁,哼哼道,“早晓得换个老伶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