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零八窃贼心思[第3页/共4页]
南山视野超出凤娘朝里看了一眼。她家是两进的小宅子,有个小院落,后边三间屋舍,紧拼集用。她站在门口是瞧不见内里的,但听凤娘这么一说,南山心中也略略有了猜想,她小声安抚了凤娘,随后便带着她往里去。
裴渠看她一眼,又低头咬了一口白糯糯的粽子,直至将那只粽子吃得干清干净,一粒米也不剩。南山终究看得缓过劲来了,她仿佛记得谁如许吃过粽子,她祖父,她祖父就是如许的。一看就是官家做派,连吃东西都分外含蓄,含蓄中恰好又透着“我要把你吃光光”的凶暴与贪婪。
她仿佛有些局促,手都不知往那里放,吃紧忙忙就出去了。
南山挑着装满水的木桶返来时,裴渠站在门口等她。因是余月最后一天,玉轮没了显威的机遇,倒是星星还算敞亮,坊间静悄悄,连虫鸣声也没有。为免撞见巡街武侯,南山更是走得缓慢。那小小身板也不知那里来的力量,仿佛一咬牙,就能将全部长安都搬起来。
裴渠不明以是,却听得她在帐中拍蚊子的声音。
南山忽想起那日徐妙文在马车中说裴渠要进宫面圣之事,遂问:“郎君本日要见贤人?”
罢了罢了,南山打个哈欠,又将他这身官服看了看,的确是旧得不能看了,可他套上这身,却没有穷酸相。浅绯色官服,这是五品官才气穿的色彩,看来当年天子将他送出去的时候,为显国威还破格将他品级往上拔了好几层啊。
凤娘一心说要睡得浅一些,可这会儿却还是睡得比谁都沉,南山的话她天然是没有听到。
南山看看他,忽揉了揉眼,嚷道:“郎君不是带了官服嘛!为何昨日说没有!”
裴渠应了一声,却应得非常勉强。
凤娘想着想着,那边南山已是吃饱了。
裴渠更无定见,欣然接管了南山的安排,竟还脱手给她们一家子做了晚餐。
裴渠在门口接过她的两桶水,帮她拎进了屋。南山放上大栓,竟有一种关门放狗的错觉油但是生。错了错了,感受全错。她趁周遭一个活人也没有,毫无形象地猖獗晃了晃脑袋,最后扶正了走回堂屋。
晚餐稀松平常,榆叶羹、饧粥、蒸热的赤豆粽子,清甜适合,又能饱腹。
她前所未有地叹了口气,头发全耷拉着看着很没精力:“看来我真的很想吃橘子了,可这里哪有橘子吃呢?”
两人一起出了坊,初升的日头很好,南山指了指东边:“郎君那边走,某这边走,白马寺再见。”
南山也不吵醒她,轻手重脚下了床,穿戴划一出了屋,一转头,就看到了站在廊里穿戴旧官服的裴渠。
烛火映照下,只看到帐内一个黑影,像乘机等待的猎人,总能精准脱手击死目标。她脱手极快,判定力非常好,目标也十清楚白。如许的人,总仿佛做甚么事都能成。
哎呀,只可惜是个郎君。
南山的思路又被裴君岔了出去,她好不轻易回过神,不断念肠再问道:“郎君鱼袋也未带么?”
南山听着内里将歇的鼓声,内心翻了个白眼,不焦急甚么呀,都将近闭坊了,我们这可没有旅店的,想住我家也是不可的,我家只要两间屋子能睡人!
南山站门口想了一下,偏头看了一眼凤娘,道;“凤娘,我本日便与你一起睡可好?我那间屋子腾出来给这位郎君睡罢。”
裴渠仿佛能猜到她脑中设法,缓缓回道:“并非谢媒酒,是拜师酒,为师请你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