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风云不测瓶儿招赘(2)[第1页/共3页]
婚后三日,瓶儿凑了三百两银子,临街翻开一座门面,两间开店,焕然一新,与竹山看病卖药,不久,又买了一匹驴儿与竹山骑着,来往行医。竹山如同一步登天,坐在店里神情,骑在驴背上也要扭捏扭捏身子。
竹山问道:“请的哪家先生?吃谁的药来?”
瓶儿见竹山一脸苦容,用心问道:“这是怎讲?”
瓶儿说道:“些须微意,不成礼数,万望先生笑纳。”
“奴虚度二十四岁。”瓶儿答道。
第二天,重又神清气爽的西门庆,大开正门,复工花圃。
竹山笑着说:“小人无不消心。娘子若服了我的药,必定贵体痊安。”说毕起家拜别。
“是那东街上刘寺人屋子住的胡鬼嘴儿?”竹山见瓶儿点了点头,又说道:“唉,他又不是我太病院出身,晓得甚么脉!娘子如何请了他?”
冯妈妈可不肯,说道:“好哥哥,我在这里等着,你拿进头面去,和你爹说去,你不知,你二娘那边好不恼我哩。”
只竹山这番话,把个瓶儿说得杜口无言。瓶儿想着本身另有很多东西丢在他家,又见他在施礼结婚之时,连请不到,莫不是坑我这个没脚蟹女人。深思半晌,暗中跌脚悔怨,心中责怪道:“一次两次请他不来,本来家中出了事。不过,出了天大的事,也得来传个话呀。”想到这里,瓶儿对西门庆越加迷惑不满。目睹得这蒋先生说话活动,一团谦恭,若嫁个这般人物也罢了,不知他有无妻室?因而瓶儿问道:“既蒙先生指教,奴家感戴不浅,倘如有甚么相知人家,愿举保来讲,奴无有个不依之理。”
“既是无妨,那就说了,娘子如果听着不欢畅,只当小人没说。”竹山说道,他略停了停,见瓶儿当真听着,也就说了去:“娘子因何嫁他?小人常在他家看病,最知详细,此人原是败落户,现在又专在县中抱揽说事,举放私债,五分的利坑人。又发卖人丁,凌辱仁慈,家中不算丫头,大小老婆有五六个,常时用棍棒打老婆,略不中意,就令媒人领出售了。他是打老婆的班头,坑妇女的魁首。娘子这是早对我说了,不然进入他家,如飞蛾投火普通,坑得人上不上,下不下,当时悔之晚矣。况克日他亲家那边出了事,扳连在家,遁藏不出。他那新盖的屋子也只是半落分歧的,多丢下了。东京关下文书,坐落府县拿人。到明日,他被拿去东京,盖的这房,定是入官抄没的数儿,娘子为何定要嫁他做甚么?”
瓶儿问道:“西门庆他刚才出门去了,你关上门未曾?”
竹山点点头道:“本来娘子夫主殁了。多少时了?”
瓶儿说道:“有累先生,俯赐良剂,奴好了重加酬谢。”
“哟,苦哉,苦哉!”竹山叫了起来。
竹山又叹道:“唉,可惜娘子这般芳华妙龄之际,单独寡居,又无所出,何不寻其别进之路?甘为幽郁,岂有不抱病之理?”
“咳,罢,罢,既已作亲,说了反倒不好,不说了罢。”竹山摇点头,端起酒杯,仰脖喝干。
两人在房中,各递了一杯交欢盏。婚事既成,蒋竹山痛痛快快,直饮到天晚才回家去。
二人推来让去几番,竹山方才收了。瓶儿递酒,安了坐次,饮过三巡,竹山偷眼睃视瓶儿,粉妆玉琢,鲜艳惊人,非病时可比,不觉血冲脑门,心跳砰砰。他先用言语挑之:“小人不敢动问,娘子芳华多少?”
自此,瓶儿常常梦境随邪,只感觉夜夜有狐狸化名托姓,来摄其精华。垂垂地,描述黄瘦,饮食难进,卧床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