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赠妾之礼[第1页/共5页]

――这本书已经很旧了，还缺了页，是蜜斯拿来垫桌脚的。明天蜜斯却特地将它翻了出来，说是要送给贺桢的妾室做见面礼。公然，现在这场面真是风趣极了。

新夫人挑着细眉，正似笑非笑瞧着方素怜，穿的是深妃色挑银纹绣快意裳，脚踩宝相斑纹滑缎履，髻间别两对镂金丝牡丹头簪子，簪尾垂下寸把来长的粉珊瑚珠；眼角微微上挑，晕了一点殷艳的红，整小我凌厉逼人，一看便是浑身带刺的主儿。

“方氏，我给你筹办了一份礼品。”秦檀拨弄着茶杯盖，表示身边的红莲将备好的礼品送去。

他朝方姨娘所居的怜香院走了几段路，便远远看到那院里灯火未熄，昏黄光火自窗棂中透出，尽是人间炊火的温馨。他晓得，方素怜生性温娴体贴，定是不肯见他冲犯了新夫人，这才遁辞熄灯睡了。实际上，方素怜恐怕会彻夜难眠。

这句话，便像是戳在了贺桢的脊梁骨上。他沉下了脸，道：“娘，儿子的宦途，与秦家又有甚么干系？！只要那些无能无才、不知廉耻之辈，才需求借助女子之势谋官求财！”

第二十五策，谓之偷梁换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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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檀丢过来的那袋银子，他碰也没碰，直接跨了畴昔。

“挑贵重的来。”秦檀嘲笑了一声，“越标致越好。本日阿谁姓方的贱妾要来给我敬茶，我倒要看看方素怜是如何的神妃仙子，与我比拟又如何？”

她的赋性便是如此。

说罢，他一甩袖子，分开了。

现在看来，方素怜的模样并不算太出挑，只是中等偏上，胜在气质温婉孱羸，是最能叫男民气声怜悯的那一类。很明显，方素怜很晓得如何应用本身的面貌与气质，常常总能让贺桢将她庇护在怀中，再不顾及别人。

“……你！”贺桢的呼吸略略短促了起来，他顾不得呵叱秦檀，赶紧对丫环道，“还不去给姨娘擦擦脸！”他的拳头蜷了起来，指甲狠狠刺动手上肌肤。

红莲见了，心底愈发惴惴不安――贺桢的字，便是“仲竹”。自家蜜斯在手帕上绣了修竹，随身照顾，便是因着对贺大情面丝难断，日夜相思之故。现在，蜜斯却把这意味着相思之意的手帕剪碎了……

那仆妇答道：“姨娘说彻夜是您的大喜之夜，她不敢冲撞了新夫人，是以早早熄了灯，等明日一早再去给新夫人存候敬茶。”

一道锦盘递到了方素怜面前，上头摆着一本陈旧的《三十六策》。这本书实在是太破了，书线早就开了边，封面缺了个大角，每一页都是黄得发黑。

秦檀方才的话，俄然在他耳边反响起。

秦檀从不粉饰本身的缺点――她很记仇，也很权势；不肯亏损，心眼还小。伤了她的，她忍上十年，也定会抨击归去。

贺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，面上一阵仇恨。

――她就是作歹多端，就是要给方素怜尴尬，贺桢又本事她如何？反正贺桢都不会喜好本身，何必再蓄意奉迎他！

贺桢拜别后，怜香院的灯火亮了大半宿，直到丫环送来贺桢在书房睡下的动静，灯火这才燃烧。

“方氏，你应当清楚我送你这本书的意义吧。别人或许不懂，但你必然懂我的言外之意。”秦檀轻笑着，笑容非常明丽，“――我的意义是，你就和这本《三十六策》一样，因为又破又旧，只配在我屋里垫垫桌角。”

“不，你活力了。”秦檀的唇角渐渐勾起，眼神光直勾勾盯着他的手指，“你活力的时候，便会用大拇指在指腹上掐印子。印子越多，你便越活力。”

她宿世在贺家糊口了五年，早已摸清了每小我的脾气。她初初嫁过来的这一年，婆婆贺老夫人对她千好万好，到处捧着她――贺老夫人但愿秦家能为贺桢铺平直登青云的康庄大道，是以不敢获咎秦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