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碗汤（九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师父圆寂前，曾说我历经人间，见地过人间磨难，方能普度众生，修成正果。然男女情爱一事，我始终顺从。海棠也好，白月也罢，我对她们无爱无忧，无虑无怖，我原觉得这便是我的命，却没想到你才是我的道。”

玄寂顺着她手指的视野看畴昔，那边鱼儿成群，水草缤纷，月光仿佛化作了精灵点点，与晶莹剔透的湖水融为一体。这是个多美的天下，一草一石，每一滴水都是一个大千天下。玄寂之前从未到过水底，不晓得本来水下也能够如此斑斓。那样安宁平和却又充满朝气的美，让他遭到了极大的震惊。

玄寂早已做好了早餐，见她来了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：“早。”

洁白月光下，小女人并未转头，玄寂也并不在乎她是否转头，以及是否回应这份豪情。他只求无愧于心，无愧于佛。“如是我闻，心如菩提，方得灰尘，我已悟道，问心无愧。”

“小施主？”

玄寂用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青梅是谁：“你是说白月师太？”

但是玄寂。清欢转头又看了一眼，月色下，那高大暖和的和尚双手合十，虔诚念佛。

清欢冒出水面，长发甩出斑斓的弧度与珍珠般的水滴，她打量着高僧的神采，不入尘凡不解情爱的高僧，心如古井波澜不起只为普度百姓的高僧，竟在岸边盘腿而坐，双手合十，唱了一句佛号，阿弥陀佛。

说句实在话，清欢活到现在，即便不算忘川河底那没法用数字衡量的时候，也是很老了，爱她的男人不计其数，她历颠末无数场爱情，每个天下，她都一样奉献出了本身的虔诚，各式百般的剖明也都见过了，玄寂如许的还真是头一回。

叫了一句，半天没有回应，也再无水声，玄寂猛地展开眼转头望去，只见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片安好，那里另有清欢半点身影？他惊了，几步奔了畴昔，四下看了看，还将来得及救人，水面俄然被破开，一条极细的，在月光下闪着刺眼流光的丝线袭来，圈住他的手腕，将他整小我拉向湖底。

“是我在她们身高低了蛊，这蛊呢，对身材没坏处，就是会让人食欲大开，特别是想吃肉。”清欢用心把手指头在玄寂面前晃了晃。“我瞧那慈心老尼比你年纪大多了，也削发这么多年，她都没忍住，我想看你忍不忍得住啊。”

不老不死，不生不灭，法力通天。

这一次，清欢晓得，那不是心魔，而是苍茫。

她暴露着白玉般的胳膊和双腿，身上只穿了简朴的亵衣，乌黑的青丝在水中飘散，月光仿佛能从湖面照到湖底，那样清凌凌的，玄寂的心蓦地跳动了下。

“早甚么早，都日上三竿了还早。”清欢咕哝一声，那人的视野很和顺很平和，她放宽了心去感受，竟然被看得耳朵发热。啊……这类心动的感受，恰好是用别人的心感遭到的。

总有一天她会懂，她必然会懂。

她孩子般蹲在她身边，摸他光溜溜的脑袋，上头的戒疤很有些凹凸不平，清欢悄悄用手指导着，问：“那我如果也喜好你，你要为我出家么？娶我做你的老婆，然后在一起一辈子？那你不当和尚了么？你不普度众生了么？”

佛也好，道也好，清欢不信，她只信本身，她连天道都不放在眼里，这三千天下大乘小乘，仙佛妖怪，妖煞尸人，她皆不是。她似活非活，似死未死，她不是神仙也不是妖怪，天道管不着她，六界她跳脱在外。她是六合间最奇特的一个，在天道都未曾重视到的角落，变成明天如许的清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