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六:太皇太后[第2页/共2页]
弘治十七年,太皇太后病危。
“这也多亏了皇祖母啊……那年他暗自处决了何文鼎,朕便容不下他了。正逢清宁宫失火,朕便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叫占卜的人说是李广在万岁山建亭子的事犯了岁忌。还是皇祖母体味樘儿,借此对他愤怒,吓得他惧罪他杀了。”
她很想开口叫朱祐樘在她身后召回郑弓足,多多关照她。可想到太子的出身,只能忍了下来。朱祐樘对李慕儿的执念太深,就连她也没个掌控。而郑弓足此恐怕是得不到本身想要的东西了,倒不如断了念想,离得越远越好。
如果有来世?
如许,后宫才气得以安宁。
后宫里的女人,就像戏台上的一个个红角,你方唱罢,我又退场。这个历经四朝的老太太,运营算计一世,终究也逃不过落寞的谢幕。
如果有来世,能让他早些遇见她吗?朱祐樘如是想着,心尖便又疼起来,惹得他捂着胸口猛咳了几声。
三月草长莺飞,内宫落花满庭,碧瓦朱檐映着澄彻高远的天幕。
“樘儿,哀家比来老是梦到你父皇,他问我你好不好,哀家就答复他:‘好,好,好,你这个儿子啊,比你无能太多!’唉,是纪丫头把你教得好,可惜她福薄,看不到啊……”
“如何会不苦?”太皇太后俄然双手拉过他的手,拍拍他的手背道,“哀家晓得你有遗憾。你对家、对国,都做得那么好,却唯独,负了你本身啊……”
转眼已经畴昔近三十载,她已老态龙钟,爬满皱纹的脸,就像被风吹平龟裂的瘠薄的地盘,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形。这个当年叱咤后宫的女人,这个老是用本身的体例保护他的长辈,看起来也只不过是一个平常白叟了。
言及此,朱祐樘不肯再持续这个话题,只抬眸凝住太皇太后道,“多谢皇祖母保全了樘儿的面子,为我扫平了李广这一祸害,又慰了文鼎在天之灵。”
“哀家晓得你对何文鼎有愧,以是派人夜赴乾清宫,大殿的铜钟在没有人敲击的时候发作声响。宫中哄传,是何文鼎的冤魂捣蛋。也好让樘儿有来由,为他昭雪沉冤,厚葬赐陵。”
而朱祐樘本身呢?他的平生,又该如何结束?
太皇太后摇点头,“唉,要做个好天子,太辛苦了。很多时候,要顾及的情面油滑太多。樘儿,如果有来世,哀家但愿你不要投在皇家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