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[第2页/共3页]
郑管家笑道,“我喜好聪明人。苏女人公然无负老夫的眼力。”
配房中,楚夫人与苏三席蒲团而坐,沾了血渍的琴被搁置在矮桌上。楚夫人一只手返来轻抚着琴弦,悄悄无声。
苏三讪讪而笑,“我认得琴,倒是琴不认得我……”
喜儿撇嘴,“白粥小菜也比糖水强,我再也不要吃糖了。”
三日畴昔,并未见甚么转机,苏三郁气萦心头,用力稍猛,左手拇指生生被琴弦割了一道口儿。血滴滴答答落在琴身上好大一片。苏三见琴身染血,忙抱起琴回了锦园。
清曲盯着苏三,也没有甚么神采,单单看着,却叫苏三感觉身边出现一股寒意。
无法之下苏三只得抱着琴去配房找楚夫人,一边走一边在祷告不要触怒了她。
此时郑管家不知从哪冒了出来,手上拿着一个白瓷瓶,“老爷,您看这也是苏女人一片情意,大夫说了服下这新制的凝香丸便不会染疾。您就让她出来顾问吧。喜儿蜜斯身边现在就缺如许一个知心的人儿。”
郑管家问道,“苏女人也懂医术?”
苏三一向守在配房门口,约摸到了楚夫人昼寝起床的时候才拍门。可今儿敲了半晌也没闻声楚夫人覆信。苏三排闼而入,屋内空荡冷僻,床帐钩起红玉床上未见人影。
楚夫人又道,“这琴放我这里也无益,你且拿去罢,勤恳些,说不上也有金石为开之日。”
郑管家点头称是。
苏三低声啐道,“庸医。”
郑管家道,“算上本日足足病了十天了,大夫也不敢乱开药,只是开了些排毒的方剂。吃了也不见起效。”
苏三服下了凝香丸,对郑管家伸谢。将行李放回之前居住的耳房后便进主卧服侍着了。
最后楚夫人只得感喟道,“打我第一眼瞥见便觉你是个极聪明的,难不成弹起琴来真是个没天份的?看来确切是不成强求。”
楚夫人淡淡一笑,“今儿是老爷的祭日,我有些私心话儿想和他说,便没叫你同业。”
苏三赶紧拿毛巾擦眼泪,“醒了是功德儿,可不能哭。眼泪沾了水痘可要留疤的。”
连日来沉闷阴霾的氛围总算得以减缓。
苏三对守在床前的绿衣丫环叮咛道,“把暖炉生上,再拿一坛酒来。再叫人把屏风搬到窗前。圆月门的纱帘也放下来。”
苏三忙迎了上去,满面忧色,“夫人您去那里了,有甚么事儿您知会我去做就好了。”
话说出口苏三乍然回神,打了个寒噤,为脱口之语迷惑不已。
楚夫人挑眉迷惑,“弄脏?”
苏三又问道,“她病了几日了?可有吃甚么药?”
而喜儿,也当真如苏三说的,第五日的时候已经行动自如,只剩水泡的结痂还未褪掉。统统仿似又回到了刚来清府的时候。
楚夫人悄悄点头,“迟早会碰到的。”
清曲自是要探看喜儿,苏三再三解释才将他拦了下来。
清曲还是不肯让开,“大夫束手无策,你出来也是无益。况姐顾问她的丫环已经有三个被感染的了,太伤害了。”
楚夫人伸手戳着苏三额头,笑复大笑,“你这个鬼灵精的,初识时只瞧你端方守礼,熟悉才知怎是一个地痞了得。”
苏三嘻笑道,“饿也没好吃的,只要白粥小菜。”
苏三长叹一口气,继而神采又丢脸起来,“琴……被我弄脏了。”
苏三脚下加快冲进了芙苑,刚行至房门便被从房间里出来的清曲拦住。
苏三伸手包扎着纱布的拇指,“手指被琴弦割破了,血滴到了琴身上,如何都擦不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