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异世初醒[第1页/共3页]
一台四人青灰小轿从皇宫北侧偏门悄悄驶出,直奔宫墙外的青山岗。
这里无路无标,各处孤魂。皇宫里身份寒微的宫人,被打入冷宫的妃子病死或享福而亡都葬魂与此。
“已经催了三次了,说是青山岗这些年新添了很多坟,墓碑毁的毁,破的破,不好辨认,已掘了五座坟,皆不是。”
“何事如此镇静?”皇后崔雉懒懒的倚在塌上,刚被流珠悄悄唤醒,面上微有喜色,心底却有一丝不详的预感。流珠向来做事谨慎,能在深夜中将她唤醒,必不会是小事。
直到一个温润柔嫩的物体贴上她的嘴唇,清冽的泉水异化着陌生的芳草气味,一点一点渡入她的口中。她顿时感觉前所未有的畅快。胸中炙热的烈火被缓缓燃烧,一片安好。
行至墓前,禀退了世人,只剩下了皇后与安然。她冷冷的看着只剩下破裂底座的残碑,内心不由唏嘘。不太短短六年时候,当年阿谁天下独宠的绝色女子便消逝在这乱葬岗中了。
现下已是夜过半夜,青丘国的皇宫内院灯火阑珊,在暴风当中显得惴惴不安。蓦地,一声哀怨狠戾的啼叫划破长空,又惊起了几家灯明。
在这间陈腐的密室里,时候仿佛停滞了。空旷的房间里只要一张庞大、冰冷且粗糙的石床,她恰是在这张石床上复苏过来。除此以外空无一物,没有门窗,只要厚厚的石墙,将这里与天下断绝。房间四角上各有一爪形的灯托,握着一颗拳头大的光滑圆石。这圆石通体敞亮,不分日夜的闪着温和的光芒。
“安然那儿还没动静?”一夜未眠,软塌上的皇前面庞有些蕉萃。
蓦地,一声凄厉的鸣叫利刃般破势而出,在迷雾间层层叠荡,分不清来者方向。皇后神采骇然一变,扭转着,左顾右盼,想要找出声音的泉源,无法阳光迷眼,雾色甚浓,统统都是徒劳。
只颠末端一夜的时候,永寂宫便完整的消逝了,如同被舌细细舔过的瓷盘,只剩下光滑的大理石空中反射着前来看望的人影。
“去了十二个寺人,把永寂宫翻了个遍,只闻声声音,不见人。”
十四年前,受极盛宠、身怀六甲的婳嫔趁着天子熟睡之时,用绳索勒紧其脖颈,幸得被宫人及时发明,才得以出险。婳嫔以谋逆之罪被下入天牢。皇上毕竟念及旧情不忍杀她,只将她囚入永寂宫中。宫中不乏审时度势之民气中皆明白,婳嫔不过是**争宠的捐躯品。绳索案的背后,必定是连天子也顾忌的外戚权势,令得天子也只能将敬爱之人送入冷宫,不敢言语。
皇后一声嘲笑:”哼!装神弄鬼,本宫定不轻饶。把永寂宫给我拆了。一条木,一块砖都不留。全都搬走烧了了事,看她有何藏身之处。”
青山岗,销魂处。三面环山,如瓶底普通的苍黄小山丘长年覆盖在暗绿的浓雾中。仿佛从明丽的春日刹时坠入萧瑟的穷秋。素色小轿在一片枯黄中沉默的前行,唯有”吱呀”的摇摆声孤吟着。
她惨白的脸上排泄精密的汗珠,鲜红的指甲深切掌心。
六年前婳嫔在永寂宫暴毙,自此,常有值夜的宫人在冷宫遇见婳嫔的游魂四周飘零。全宫高低皆知皇后娘娘最忌讳提起婳嫔,无人敢言。现在呈现如此异象,如同火种扑灭了一片田野,令全部**的惊骇敏捷放大。唯有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嬷嬷,佝偻着身子,将手中浆洗的衣服一用力抖抖,昂首瞥见天涯那一群回旋的鸟儿,暴露不成置信的等候。
多少次,她醒来又疼痛到落空认识。时候仿佛一次又一次的回放着,一样的风景,一样的痛苦,无穷无尽的折磨。她感觉本身躺在陈腐的棺材里,被人永久忘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