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4大事[第5页/共6页]
东宫内因有玉姐执掌,并不慌乱,将物事一一归入库里,车舆等物却不东宫存放,东宫只放出行之步辇一类轻巧器具,其他车驾等皆付有司,待用时,自有人筹办。
待问安毕,皇后便说玉姐:“太子也将返来上课了,你归去与看看他去。”将玉姐打发走,却问皇太后:“娘娘待她这般,难不成是――这便要认了她了?”淑妃心中亦有疑问,她耐烦实比皇后强些儿,是以未曾问出口来,听皇后有问,倒是正合她意,也忙听。皇太后道:“我不认,她便不是了么?都与我消停些儿。”
这条路他走得也算熟了,将走到街口儿,却叫个仆人打扮人拦住了。此人他晓得,倒是洪谦江州旧仆。那仆人恰是捧砚,笑对朱瑜道:“这位小郎君,我家仆人楼上有请哩。”朱瑜一昂首,正见路旁茶馆二楼上一人凭窗,观其样貌,模糊便是洪谦。当下一正衣冠,随捧砚上去了。
朱瑜把心一横,问道:“他……我……我但是他儿子?”
朱瑜自出世便没了爹娘,自懂事起日子便不好过。一向长到现在,也是主不主、仆不仆地过着。说他是仆人,又未曾入了朱家属谱。说他是仆人,却又姓个朱,也是打小乳母、小厮儿服侍着长大,不须他服侍旁人,反教他读书识字。正因这反差,他才过得不甚好。若打头儿叫他做个小厮儿,没甚想头,也便罢了。他偏又叫养少爷堆里,昂首低头,都对着人家端庄子孙。
却说洪谦与朱、苏二家做媒,事成出来,顶头赶上朱瑜自外归家。朱雷有些儿难堪,洪谦却大风雅方与朱瑜点头一礼。朱瑜长揖落地,眼睛却不由往他身上看,再看时,洪谦却已经出了门儿了。朱雷反手往他肩上拍了两拍:“出来罢。”
梁宿听了,斥道:“你这是甚模样?也好说是个读人来?你这小身板儿,打得过人么?”那“狗爬字儿子”恰好生得宏伟雄浑,一身腱子肉,微黑肤色,端是个大好男儿。鸿胪寺卿却好是个仙风道骨,换身衣裳可随平静做法去了。鸿胪寺卿叫梁宿说一回,抗声道:“下官亦知轻重急缓,却实忍不得此辈!”梁宿冷眼看着他,看得他低下了头,才道:“我也不喜他,却不能因他误了大典!着人盯紧了,休叫他肇事。”
生做男儿,总有几件事是不能放心。其一便是不知来处,连父亲是谁都不晓得,实是人生一大憾事。
朱震心中沉闷,便不与朱瑜多说,只道:“返来便读书去罢。”
东宫里齐齐换上衣,玉姐自着朱红大袖衫儿,头上金玉之饰,将申氏放定时与她一双凤簪插上头。又令东宫侍女皆换装束,皆着彩衣,许妆点,将沉色衣衫收起。表里也挑不出她一丝错儿来。
鸿胪寺正与梁宿发牢骚:“派个甚人不好,派了个狗爬字儿子来!”倒是阿谁逼得天朝于糊名以外又加一道誊抄手续“能人”往北地去娶妻生儿子做了今番胡人使节。的确是抢了你家衣裳,又穿了到你面前夸耀来了!若非是朝廷命官,鸿胪寺卿本身都想上去抽这儿子两嘴巴了!
他晓得段氏母子知己不好,他出身,时候有人提示着他,待读了书,也晓得他这出身本不该生下来。段氏说是与他有恩,他也不敢忘了,他乃是礼法不容,不然何故朱震不令他续入族谱?且“堂兄弟”常日时作派,并不将他作一家人,阿谁“暖和贤能”夫人,端的是言行不一了。且长内宅,又是难堪身份,他懂事便比旁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