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4大事[第3页/共6页]
梁宿一张嘴,石头都能说得开了花儿,朱珏少年郎又生得极精力,可爱是石渠书院内,苏先生嘴欠夸过他好几次――苏先生不得不该了。
单指这个也没甚,难过是那要他待他们好“堂弟”、“堂妹”,却并不拿正眼瞧他,爱皮笑肉不笑与他打个号召。家里人待他,还不如侯府里人天然。纵背后有甚话说,也不甚劈面笑得那般捣蛋。
朱震叹道:“你比我明白。”与瑜哥往城外落户,与他未几很多一份家资,落户儿便叫朱瑜。朱瑜拜别朱震,又往霁南侯府里叩首,拜别而去。临别太夫人叫朱雷:“赠他些儿金银,也好安家落户儿,与那头打个号召儿,关照些儿,终是有这一场缘分。”
朱震心中沉闷,便不与朱瑜多说,只道:“返来便读书去罢。”
见了朱瑜,朱震不免又想:眼下端的不知要如何安设他了。朱瑜比朱珏还要长着几岁,朱珏已订婚,朱瑜婚事连个影儿也无。朱家不好与他说亲,朱家若不管,他又如何结婚来?总归是养了十数年孩子,平素也肯勤奋,并未曾犯下甚大错儿,端的不管他,心下又不忍。
又有朵儿,悄悄与玉姐拿了几块白糕并酒壶装着一壶白水来喂她吃了,玉姐方觉腹中好过了些儿。晚间却又要放炊火,玉姐不须动,九哥却要往官家那处,一道往禁宫正门城楼上“与民同乐”。
朱瑜往内见朱震,朱震见了他,又是一顿头疼。段氏将他母子两个领来时,朱震也不得不为了家宅敦睦,免叫朱沛与继母置气,将那婢女留了下来。彼时想着朱沛不过是活力,过未几时返来,当着他面儿发落了,也便完。不想朱沛十数年未归,朱震也便不得不养着这朱瑜。幸尔朱瑜也算懂事儿,常日里默朗读书,又诸事谨慎,并不肇事。朱震心中犹不肯信宗子已死,只想将他留着,纵入族谱,也要叫他亲生父亲发个话儿方好。哪料次后又出段氏之事,连朱瑜是否亲生,朱震都不能鉴定了。只好安抚本身,幸亏并未曾入了族谱,若入族谱时,再翻出甚旧公案,说他不是,朱家才要丢人。
外头却比东宫慌乱数倍,盖因诸藩国使节要来太子册封大典为贺,又要奉献诸般方物。这些个藩使,不拘大小,又好带些个帮手,还要携些个商贾来往京中做买卖。使节出行,不拘带了甚物事,自都是不收税。介时蕃商将赚来钱物贡献些儿与使节,却比抽税便宜,一起也安然。
这条路他走得也算熟了,将走到街口儿,却叫个仆人打扮人拦住了。此人他晓得,倒是洪谦江州旧仆。那仆人恰是捧砚,笑对朱瑜道:“这位小郎君,我家仆人楼上有请哩。”朱瑜一昂首,正见路旁茶馆二楼上一人凭窗,观其样貌,模糊便是洪谦。当下一正衣冠,随捧砚上去了。
申氏虽则是九哥生母,于今却受不得玉姐之礼,反要来贺她。玉姐因说:“皆是长辈,我岂敢安座?”硬回了自吴王妃往下诸人一礼,与申氏四目相对,相互都有些儿无法。秀英位颇靠前,满眼欣喜,又不好多说密切语,只得以目表示。
朱瑜面上一红,又露惊奇之色,他端的有事要问洪谦。
生做男儿,总有几件事是不能放心。其一便是不知来处,连父亲是谁都不晓得,实是人生一大憾事。
后揭出她暗害嫡子事,朱瑜也不觉着有甚好诧异了。端的是贤夫君儿,断不至做出这等事来,也不会每令人于他耳边耳提面命,恨不得他一张口儿便为她歌功颂德。然于洪谦,他委实有些个少年民气结。一头盼着他是,一头又不想他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