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9婚事[第3页/共7页]

贩子当中嘴巴毒，不知怎地、也不知自那边便说出很多歌谣来，传得广还要数：“天子不决事，陈氏决天子。”不消数日，便传得人皆知。

三姐道：“外头哪有这般险恶呢？咱家……纵一时，熬过这一阵儿便好。”皇太后道：“怎生熬？你娘那套金饰，你晓得要多少钱？她能忍着秃了头不戴？成体统么？那田庄商店，你没了权势，还能与现这般拿这很多租子？做梦！不几日就得成了别人家了。你道本日不争，明日还能这般消闲？你阿谀过人没有？除开这里，你往哪处去，人都敬着你，你道是为甚？端的因你品德贵重？”

靳敏手中捏着一把汗，暗道老是赌一把，赢了，不特有了好名誉，纵陈氏伏法，他也不消受连累，输了，不过是将本来不该得再退归去，以往阿附外戚之名也可洗刷了。思及此，心志愈坚。

官家一点头，梁宿又道：“臣观官家面有愁闷之色，有事郁结于心便不好，无妨往道观里品品茶，往大相国寺里参参禅。”

燕王家七哥与原侯家三姐订婚，事不决，亲中宗室暗骂燕王家奸猾！却又无计可施，谁叫人家捷足选登了呢？且燕王家七哥生得也好，端的温文尔雅，夷易谦恭，端的要拿自家孩子与他比，倒好有一大半儿比不过他。

听得一屋妇人，年长便讶，年幼便惭，暗道，纵端的九哥过继，她也能立得住哩。玉姐这话说得公理凛然不假，这些个内宅妇人，多少也猜这时头有做戏之意。纵做戏又如何？只要做得都雅。

官家道：“你说来！”

使女养娘们个个噤若寒蝉，垂下头来心下难安，打着眼色，一起跟着原侯夫人也不再令人唤三姐过来，径往三姐房儿里去。三姐跑回房里，住她间壁二姐听着了动静，要来看上一看。二姐自订婚，订也是个侯门子，许是安化侯家儿子。自以可惜早许了半年，不然正可赶上今遭盛事。

官家讶然：“怎生说？”我自家做不做获得，自家莫非还不晓得？

霁南侯府里，因认是干亲，然太夫人等皆知她二人身份，太夫人叫她两个一左一右坐了，看她两个颇矜持不戏笑，也道是头回往这府里饮宴是以拘束，偏不甚意。来往来宾见了，也只做忘了先时两家之事，只说些边角妙闻。

不料官家开口，却不是说此事，只问靳敏先时议继嗣之人，可有成果。靳敏道：“前与宗正等翻检籍簿，正梳理。”官家便召诸相议事，梁宿等赶来时见靳敏已到，眼中不由迷惑。靳敏微一点头，待诸人见礼毕，方轻声慢语将本身方才所报之事并官家欲问之事说了。

平静笑道：“官家面前，不好妄言，官家何如亲试他一试？”

梁宿听官家这般发问，便似身上压着大山叫人搬走了普通，道：“正细辨。必叫官家对劲才好。正旦将近，官家或可趁正旦之时，宣他们入宫饮宴，也要亲身考较检察。”他也不敢将话说得太死，恐眼下说了，动静传出去，慈宫又有要肇事，若官家顶不住慈宫，先时力量便都白搭了。

这一回，竟是宰比拟御史还要碎嘴，靳敏得了动静便来报了官家。七哥事一出，靳敏心便不安，这七哥行事好没计算！悔婚便是背信弃义，品德不好，与陈氏合作，与虎谋皮，是为不智。且，若存着操纵陈氏而后有所图谋心机，便是城府极深。做臣子，情愿帮手一个雄材大略君主，却不能服侍一个满腹诡计主子。

却说是陈三姐乃是原侯嫡出,虽不及二姐活泼招人眼，毕竟是正室之女,一应份例俱是顶好。虽不惹人谛视，也未曾有人虐待过她。与二姐分歧,她是个喜静不喜动性子,虽也会些闺阁游戏，却不常与人戏笑玩闹,爱静坐,或观书或习字,或是想事。闺中呼为“达摩”,以言其不动如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