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8攘动[第1页/共6页]

苏正竟也愣愣跟侧重了一句：“好说个甚？”梁宿气道：“买卖婚姻！”苏正端的呆立当场了：“这可如何是好？”

官家一惊，细一想，也是。他是极信苏先生为人，这位先生向来不说些没出处话儿，纵先时也讲些个空洞大事理，也是有据可依。

本朝宗室虽有爵位，却无封地，只好靠些个俸禄与初封时犒赏度日，有本领、有门路做个官儿还能有份儿俸禄，这些都没有，能娶房好妻打理家业，又或自家有本领运营，倒也能过得下去。除此以外，穷死穷死、买卖婚姻买卖婚姻。很多人过得实不甚面子。

苏先生往那街上听了一回，心中连连感喟，又生怒意，这等事情，竟是只与这些个看客做谈资了！气得也不听了，里里外外也就那么几句了，苏先生下得茶馆来，将眼一张望……又不识得路了。不识便不识罢，他四下里踱着方步儿，苦衷重重，只想着这些个宗室，过继个甚样与官家好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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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家那头，这口气不忍也须得忍了，盖因事关严峻，家中另有一家长幼，不成因一女而祸及百口。那方氏性虽刚烈，耐不得父兄以百口事相付，只得忍了，却见七哥：“若得七哥一世顺利，妾甘心居侧室，只七哥休忘了你我情分。”七哥又是感佩又是惭愧，许下无数信誉来。

这一头苏正与梁宿说得热火朝天，那一头洪谦却与平静喝茶。平静现在不说东风对劲，却也不似先前那般忧心忡，常怀烦闷了。真一伏法，他名声显，实是道门里数一数二人了。两人一处说，也是这官家要立嗣子之事。

九哥道：“王府里可热情，爹娘也有些儿心动。只是……不瞒你说，家中兄弟虽多，独我一个儿是娘生。我不说必能入继，单是想一想要抛了亲生父母去争名夺利，便觉不自。不是说甚国度大义，要续甚绝嗣，我止心疼我娘来。”

便笑唤：“九哥。”九哥应了一声：“嗯。”玉姐又唤一声，九哥又应，如是者三。玉姐方道：“看，我唤九哥，你便应了。只要你还是我九哥，管你是知名宗室还是千牛卫将军，抑或其他，我总与你一处罢了。”

洪谦心中所想，实不是平静以那般，且不说这些个凤子龙孙如此之多，便是少了，又岂能笃定必是九哥了？闹得狠了，想要得不着，今后如何自处？现在陈氏已招了世人不满，眼获得了亏溢之时，洪谦何必再去画蛇添足？了不起到时候将陈氏算盘打碎，这等事上，一个御史，成事不敷，败露倒是不足。

便是靳敏也劝官家：“先动手为强。”

九哥低声道：“你只别当我没出息便好。”玉姐笑道：“未及弱冠便官从四品，你没出息，哪个另有出息来？往年江州时候，你还没来哩，我伴着我娘、纪主簿家何婶子一同往慈渡寺里上香去，你猜何婶子祷甚？”

原侯便将此意传达，那头燕王家思忖再三，竟端的承诺了。明晃晃御座面前，何惜一女哉？！便是七哥，嗟叹一回，也点头应了。宗室眼中，官家每叫慈宫压抑，慈宫对峙之事，无有不从者，燕王家不肯获咎皇太后，天然只好请方氏委曲一下了。

九哥昂首，见玉姐含笑看着他，便说：“我有话与你说哩。”

官家好歹是个男人,自家有儿孙，哪个想过继来？朝臣天然是不该，赵王之事，虽则外界只是流言,肉食者皆知内幕，当然连苏先生这等刚正君子也要怜悯他“事急从权”，却不能说他做得对极。不问他罪恶，已是因着心中有些怜悯，使其得以王礼入葬，又不究查老婆，若想再进一步，倒是不能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