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8青涩[第1页/共6页]

只见九哥与玉姐隔不数步，这头玉姐也不好畴昔，却将帕子掩了半张脸，暴露一双笑弯眼睛来。那头九哥将手里鞭子揉来揉去，因憋着劲儿，一张脸是神情庄严，忽地安闲将鞭子放下，正一正衣衿，仿佛方才与金哥一起抽陀螺不是他普通。

九哥虽被留饭，倒是与洪谦、苏先生一道吃，并未曾见着玉姐。洪谦冷眼看着，九哥竟端的是“食不语”，不由暗道这小子好装憨儿，既与金哥抽陀螺，又苏先生面前扮面瘫。待用完饭，九哥告别去，金哥又小，洪谦只得自送他出来。

洪谦这头与玉姐说：“那就是个锯了嘴儿葫芦，你好有个数儿，待我清算他去。”玉姐尽管笑：“本来爹也多话来？”洪谦恨声道：“女生向外！”玉姐歪头看着他，也不恼，反把洪谦看得撇起嘴儿来：“我去听听苏长贞又埋汰我甚去！”

因见有小茶儿与朵儿，胡妈妈便上前唤金哥：“哥儿与我洗手去罢，将开饭了。”将金哥带走。金哥走前看一眼九哥道：“下回咱还一道。”九哥低头道：“下回你将功课写完，我看了，再你带旁来。”金哥一抬头，翻他一个白眼：“成。”随胡妈妈走了，却于太小茶儿时，道：“不准离了我姐。”小茶儿笑得双肩直抖，忙点了点头儿。

九哥复陪洪谦坐一阵儿，翁婿两个，你不动，我也不动，呆呆坐了足有两刻。直到秀英那边使小喜来讲：“留九哥用饭。”

郦玉堂两腿一软，齐同知忙扶起他来。

玉姐却叫朵儿：“你悄悄跟了去，看看究竟如何。”朵儿去了，返来笑道：“好叫姐儿晓得，那一名正与咱家金哥玩哩。”小茶儿笑道：“这但是好，向来奉迎娘子，先要奉迎丈母娘与小舅子，都说那一名不喜谈笑，我还恐他太呆，本来是个肚里清楚。想来是年青脸嫩不美意义往岳母面前岳来，不如从这小舅子动手，岳母止此一子，待金哥好，也是奉迎岳母了。”

与洪谦道别返来，九哥便对着镜儿，力翘着嘴角儿要笑。却不知，他看那一张素笺时，笑得便极和软。

书童儿外头听得心惊胆颤，他有些儿猜出来九哥做甚，却不晓得九哥为何如此，便惊骇起来。好轻易里头没了声音，九哥将门一拉，又是平常模样了。次日，书房不时响一阵儿声音，又熄了下去。到第三日上，九哥禀了父母：“往去看苏先生。”

这九哥因错将女郎作少年，自家难堪了大半年，今后凡遇事，便好多问几句“究竟如何？”有人回说或人好，他便要问如何好，说某处结了个巨大冬瓜，也要问到底有多大。

郦玉堂与齐同知亲家两个，你看我、我看你，的确不敢信赖！郦玉堂便问洪谦道：“亲、亲、亲家，这位但是阿谁苏先生？”

端是天下闻名。只可惜固然获咎了陈氏外戚，却未曾有人图影天下，通缉于他，他长相，未见过人天然无从晓得。

九哥便未几问。说话时再未曾见着玉姐，不由有些绝望，暗道莫非真是明天笑得不对？本来明天他回家，书童儿一长一短将他昨日所为说了，且说：“九哥笑得忒……瘆人来。”申氏听了也是且气且笑：“幸亏我动手，将玉姐定下了，不然你这一笑，非得吓走了人家不成！”

郦玉堂幼时京中发展，彼时苏长贞尚未入京，待苏长贞入京，吴王为糊口计，又拖家带口赴了外任。郦玉堂长大，却一贯京外，故未曾识得苏正真颜，常以不得亲见苏长贞为憾事。他识得苏先生笔迹，细细一对，怎能不又惊又喜且疑？

玉姐惊诧，忽又笑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