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1无意[第1页/共5页]
说得掌柜也无话,外头又有人来买针线,倒是盛凯母亲潘氏带着昌大姐儿,也带两个丫头,也雇两顶轿儿。母女两个住得闷了,昌大姐儿活泼好动,潘氏不放心她独个儿出来,也来陪她。掌柜见个戴着孝髻妇人,便有些不喜,暗道:好没端方。
掌柜连说“不敢,”又问,“店主既与那府里有门道,何不做大些儿?再有胡商来,咱也可买他货来发卖,转手又是好大一笔哩。”秀英看一眼玉姐,道:“咱家有贩针线本钱,一定有买香买珠子宝石本钱哩。”
申氏再三叮嘱:“休要嘴,一时便与人说了,倒好似咱家女孩儿没人要似。”实则这宗女也确是难嫁。
两人再闲言几句,洪谦待要起家,却听外间剔剔托托之声,一个十来岁女孩之声道:“大哥,忙哩?明天那家送你那绢端的好,与我成不?”一头插了出去。盛凯因让洪谦入阁房看他藏书,藏书是放贴墙书架上堆着,这小丫头仓促出去,一眼未曾扫见。
打发走了六哥九哥兄弟两个,申氏不免先将五姐事情放到前头,五姐终是女儿,京里不免不将她当回事儿,五哥男儿,京中王府等闲也不会叫他娶个见不得人媳妇儿。想上一回,申氏又犯了愁,这间哪有恁多好人叫你遴选?申氏眼睛里看好儿郎,倒是有两个,一个便是李侍郎孙子,已与四姐订婚,另一个是盛凯,这小秀才倒是要留与六姐。不然盛家父母尚孝中,便要登门说后代婚事,也很不适宜。既不是盛凯,再要寻人,便是千难万难。
一催二催,潘氏便定下了模样,却说是要前人书画作模样,要绣了来。幸而那位也是名流儿,摩他画,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稿子倒好寻来。掌柜眸子儿一转:“这单订与这里通衢旁儿却不是一个价儿了。”
掌柜笑道:“怎会。”
秀英这份可惜并未几久,这一日,她也是闲,命胡氏将金哥带去伴随林老安人,林老安人上了年纪,更加懒待走动——秀英已暗中将她寿衣、寿木重整一回,只怕有个万一。林老安人见了金哥,乐不得,秀英看她气色还好,携了玉姐,去看针线铺儿。
郦玉堂道:“再看看罢,这几日我往府学、县学里看看去。”
自家妹子张口便讨要东西,这东西还是头前一个客人送了来,书房内又有另一个客人坐,盛凯心生薄怒。喝道:“屋里有客,你女孩家便这般闯出去!”那小丫头传闻有客,方仓促进了出去。盛凯与洪谦陪礼,洪谦笑点头:“我出来也有些时候儿了,还要归去温书。”便辞了去。
洪谦一想,是这个理儿,便说玉姐:“你如何输?输了多少?重新输到尾?”
掌柜又讲先付了订金:“一架屏,用好木做架,素绢底儿,上等好线,算上人为,统共要二十两哩,请先付一半儿,好去买了架儿来与绣娘做去。”潘氏话已说出,便不好收回,使眼色付了定金,一摸荷包,已是囊中羞怯,原要带昌大姐儿去买绒花儿,现也不买了。
秀英心知林老安人所言之闲事,便是趁早再生个哥儿,与洪家后继香灯。因女儿侧,秀英忙拦了话头儿:“你孙半子忙读书哩。天且不早,我与玉姐去去便回。后半晌府君娘子还叫去打牌哩。”方带着女儿从林老安人处逃了出来。
郦玉堂道:“还未曾哩,我这里又不凑手儿。”本来先前后代婚事皆是申氏筹办,样样全面。郦玉堂看着,申氏说亲,总要请了官媒,拿了庚帖,又须备下彩礼方可行事。郦玉堂向来于这些事上头丢三落四,又看重盛凯,不肯草率,说是与申氏商讨,实则是督申氏来办。